他吃不准,毕竟眼前这位可是玩政治平衡的高手,民国那么多牛人,能玩的过他的,又有几人?
“学生听校长的。”冷锋这个时候,自然明白自己的处境,什么话该说,什么话不该说,心里想要的,绝对不能说出来。
他自知还没有能力影响到上层的博弈,唯一的靠山,就是杨师了,今天刚好离开武汉,去苏俄争取苏援了。
在武汉,他孤立无援,只能抱老蒋的大.腿。
老蒋对冷锋的态度还是满意的,起码这个学生对他还是尊重的,又是浙江人,家乡人是可靠的,值得信任的。
“你的能力和战绩都是有目共睹的,经过军事委员会讨论决定,同意任命你为第五战区副总参谋长,但这个任命现在不对外宣布。”老蒋道。
“校长,学生恐怕能力不及,难当重任。”
“你刚才不说听我的吗?”
“学生以为校长为学生着想,否决了李长官的建议才这么说的。”
“你真以为我会不同意?”
“学生资历尚欠,如此重任,万一把事情搞砸了,学生粉身碎骨是小事,丢校长您的脸就是大事了。”
老蒋嘴角微微抽了一下,好话人人爱听,不过,冷锋这个年纪,居然也能如此厚脸皮,还真是不多见。
外表恭敬顺从,内心狡诈无比,此人年纪轻轻,比那些老家伙们还难对付,关键他这能屈能伸的样子,浑身滑溜溜的,就让你抓不到把柄。
“这么说,你是不打算做这个副总参谋长了?”
“学生还是那句话,一切听从校长安排!”
“你这个小滑头。”老蒋忽然笑了,小小年纪就有如此老练,这样的人若是有野心的话,将来成就必定非同一般。
冷锋知道,军事委员会通过的决议,不会轻易改变,老蒋也还做不到一手遮天。
“谢校长栽培!”
“这是你努力的结果,我只是锦上添花而已。”老蒋道,“对了,税警总团那五千伤兵是怎么回事?”
“什么税警总团五千伤兵?”
“冷国光,你别跟我装糊涂,你自己干的好事儿,你会不知道?”老蒋见冷锋一副我不知情的模样,就气不打一处来。
“校长,我刚到武汉,这军营的大门朝哪边开都没弄清楚,什么税警总团的伤兵,我是真不知道。”冷锋索性来一个不承认,心道,这消息传的够快的,一定是有人通风报信,向上面告状了。
“你的人把隶属财政部税警总团的五千伤兵给收编了,行政院把状告到我这里来了,目无军纪,私下改编,你不解释一下吗?”
“校长,我就听下面的人提了一下,说分配给我荣誉一师进驻的军营里还住着一群伤兵,都没有人要,还不肯走,我一想,这我的部队都要进驻了,他们不走,部队没法进驻呀,我就让我的后勤部长想想办法,看能不能给他们挪个地儿。”冷锋解释道。
“你那是让他们挪地儿吗,你直接把人收编了!”
“那没人要,我要难道不行吗?”
“你要,你不知道这批伤兵已经有去处了吗?”老蒋被冷锋的无赖的样子气的不轻,哪是没人要,而是没安排好。
“我不知道呀,没人告诉我呀。”冷锋无辜的道。
老蒋一摸额头,还真是的,这一点不能冤枉冷锋,的确没有人告诉他,他刚才武汉,这些错综复杂的情况,他哪清楚。
“这样,人你给我退回来。”
“那不行,为了收编这些伤兵,我花了不少钱呢。”
“敢情,你早就打这批伤兵的主意了?”老蒋算是明白了,这冷锋是揣着明白装糊涂呢。
“没有,学生这也是为国分忧。”冷锋才不会松口呢,吃进嘴里的肉,他是宁死都不会吐出来的。
“好,好一个为国分忧,那你手下人拿着欠条去找孙元梁的夫人敲诈也是为国分忧?”老蒋被气的不轻。
“我救他一命,只让他把发的国难财吐出来就已经够便宜了。”冷锋恨恨道,“南京城破之时,他丢下自己的部队,私自逃跑,致使部队伤亡惨重,而他自己却陷在城内,差一点成了日军俘虏,若按照军法,枪毙都不为过。”
老蒋咬了咬牙,冷锋这么说,却也没错,孙元梁犯的错,上了军事法庭,丢官都是轻的,不过现在正是用人之际,孙元梁又是他欣赏的青年将领,九死一生从南京逃出来,如果在从重处罚的话,能领兵的将领就少了一个了。
“就算这样,你也不能用敲诈勒索的手段,你这样跟土匪有什么区别?”
“学生没有敲诈勒索,当时荣誉一师困守南京,孙师长自愿掏腰包,捐献十万大洋给我们作为军费,有了他的保证,我们整编的工作才顺利进行,这笔钱是他自己自愿捐出的,当时的情况,孙师长身上没有那么多钱,所以就给我们打了欠条,这荣誉一师很多人都可以作证的,没想到,他这一出来,就翻脸不认账了,我真是错信了他了!”冷锋咬牙切齿道。
“还有这样的故事?”老蒋不太相信冷锋的说辞。
虽然孙元梁不敢当面告状,可老蒋并不是没听说这件事,荣誉一师逼债这件事在黄埔将领之间早就传开了,孙元梁因为这件事简直丢尽了脸。
“校长若是不信,学生愿意跟孙师长当面对质!”冷锋可不怕,孙元梁要敢来跟他当面对质才怪呢,就不怕他在上海干的那些破事被公布吗?
到那个时候,就不是破财了,命都保不保得住都不知道。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