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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82.圆了面子

至于六少夫人院子里的事,反正不是什么有影响的大事,所以钟未央虽然含含糊糊地没有弄清楚,但是也没再去打听。

新的朝阳洒落在红墙灰瓦上,屋檐以飞天的姿态昂扬,干净的晨风,新的一天。

请早安时,钟未央让徐嬷嬷随行,赵嬷嬷照旧看守院子。这算是表明了一个态度,以后钟未央出门的时候,大概就是这个惯例了,平蒙院里有两个地位平起平坐的嬷嬷,一个主外,一个主内。

上午,钟未央正想打会儿瞌睡,忽然就听见小丫鬟在院子里飞跑着的脚步响,然后是咋咋呼呼的声音:“钟太太来了!”

听着声音,是个小丫鬟在喊。

徐嬷嬷侧着耳朵,像是仔细在听,一副思索的模样,心想:这个传话的规矩可不大好!怎么慌慌张张的?分明是在显赫的国公府里,却让人误会是小家子气了!她在心里摇摇头,觉得这个不好的规矩是个大事,一定得改一改才行。

徐嬷嬷沉得住气,心里想得明明白白的,但是一点也不着急,知道这会子要紧的事是迎客,所以煞风景的话就隐在心里,没有说出口来,看见钟未央打算起身了,她连忙有眼色地去扶着钟未央,跨出门槛,朝外走去。

赵嬷嬷一听见那咋咋呼呼的喊声,心里就像冰面上突然砸出个洞似的,咯噔一下,一颗心就仿佛掉进了冰窟窿里,她心想:今天这些丫鬟怎么这样没规矩起来了?岂不是在徐嬷嬷面前丢了好大的一个脸面?这么想着,她的脸一下子就像发了火烧一般,变得又红又热。

见钟未央出门去迎接钟太太去了,赵嬷嬷暂时定了定心,连忙妥妥当当地去吩咐丫鬟准备热茶、点心,还有洗手、净面的热水和新布巾。在赵嬷嬷眼里,钟太太不是客人,所以不能用对待外人的礼节去对待,她亲自沏了茶,用的是钟太太喜欢的祁红茶,特意叮嘱丫鬟秋香去拿洗脸的新布巾,连沏茶的茶盏也是与众不同的,跟照顾钟未央时一样周到仔细。因为现在院子里多了一个徐嬷嬷,在赵嬷嬷看来,徐嬷嬷是个外人,所以赵嬷嬷今天做事忍不住总要多想一想,比任何时候都要认真,倒显得有点刻意而为之了。

钟未央挽着钟太太的胳膊,已经回到西侧屋的炕上坐下。钟太太用手摸摸钟未央的额头,摸摸后颈,又摸摸手,察看着有没有出汗、是不是冷着了,像对待小孩子一样。钟未央脸上在笑,眼睛里也在笑,牙齿咬着嘴唇,既是喜悦,也是在无声地自嘲,觉得自己像是又活回去了,回到小时候去了。

“娘!我这几天很好,不难受。”钟未央无奈地强调一句,摇摇头。

钟太太却不放心,仍旧一件事一件事地细细地询问。从吃饭的问题开始问起。

钟太太和钟未央正含笑地说着话,放轻了声音,两人反正是说给彼此听的,又不是说给外人听,所以没有在乎许多,说得十分自在。

赵嬷嬷亲自端了茶盏来,原本只要静悄悄地把茶盏摆放到炕桌上就行了,但是她偏偏在端完茶盏之后,还故意又行了一礼,恭恭敬敬地说了一句:“请太太喝茶,少夫人喝茶!”这就显得刻意了!

钟太太被突然打断了话,目光转向赵嬷嬷看来,倒是觉得有些意外,就是觉得赵嬷嬷今天的这个举动在往常是没有的,今天怎么变了个人似的?弄得这么拘谨!钟太太目光如炬,对着赵嬷嬷打量,仔仔细细地看着,把赵嬷嬷看得愈加紧张,赵嬷嬷变得手足无措起来。

赵嬷嬷没有想到,自己刚才那下子画蛇添足,倒是引火烧身了,脸上不禁红透了,惭愧极了,更加又想着:自己又在徐嬷嬷面前失了面子了!唉!

钟未央轻描淡写地笑道:“嬷嬷,去端果子来吧!”

被钟未央这么一打岔,赵嬷嬷赶紧灰溜溜地转身出去了。

钟太太目光询问地看向钟未央,钟未央连忙解释道:“赵嬷嬷晚上还要顾着帮我捏腿,要照顾我,怕我腿脚抽筋,所以她晚上没睡好,上午就没有精神,等到中午睡一睡,精神就回来了。”这算是解释了赵嬷嬷今天做事反常的原因。

其实钟未央也在心里汗颜,心想:自己说谎话是越来越娴熟了!

她何尝不知道赵嬷嬷是因为顾忌徐嬷嬷才举止紧张的,但是如果把真话说出来的话,肯定会让赵嬷嬷失了面子,所以才随便扯了个谎,算是帮赵嬷嬷把面子圆过去。

------题外话------

生日快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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