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次一揖到地,董珷诚恳的说道,“蔡公博学多闻,辞赋语言清新,情辞俱佳。书法结构严整,体法多变。但最让学生佩服的,还是蔡公之于焦尾。能从火中听出桐木声之优劣,并取之成琴,化腐朽为神奇,焦尾之名必定流传后世,成为千古佳话。”
蔡邕的脸色变了,他的辞赋书法好,大家都知道,可是焦尾琴却是他前几年在江南吴地避祸时偶然从寄居的主家灶口中抢救下来的桐木所做。
这琴自成琴之日起,便只有小范围的人知道,演奏者更只有蔡邕和他的大女两人,为什么这千里之外的西凉董氏,竟然知道自己有这样一把琴,甚至连来历都一清二楚。
难道,董卓已经把手伸到江南了吗,如果是这样的话,这个看起来粗鄙不堪的西凉武夫,也未免有点太深不可测了。
而此时的董珷也在心里叫牙败了,看蔡邕这突然变脸的警戒表情,他也发觉到自己知道的好像有点多。
知道未来岳父太多小秘密,这是自寻死路啊!
“岳F……不是,蔡公,您别误会,那个……”
就在董珷想要解释的时候,突然远处传来一阵嘈杂声。
两队全副武装披甲执锐的兵士从长街的远处慢慢的开了过来,他们一个个都长的人高马大,身上散发着浓烈的杀气,就差在脸上写上生人勿近的字样了。
长街附近的百姓只是远远的看上一眼,便会吓的屁滚尿流,偶尔有摔倒的,腿软的,也会有认识的人迅速的上前帮手将其拖走。
兵士队伍的后面,一架黑红色车辇出现在长街之上,徐徐开了过来,那车宽有三米,拉车的是六匹西域高头大马。
远远的看到那架马车,蔡邕的眉头不自觉的皱了起来。
所谓天子驾六,诸侯驾五,卿驾四,大夫三,士二,庶人一。
六匹马驾车是只有天子的玉辇才可以用的,这董卓竟然已经嚣张到公然逾越,冒犯皇权威严的地步了。
蔡邕心底所剩无几的正义感突然压制不住,眼看就要跟零号机一样暴走的时候,一只手拉住了他。
“蔡公不是要拜见丞相吗,如今却是要作甚。”
蔡邕讶异回头,看到董珷那张阳光般的笑脸,心里不知为何感觉到一丝凉意。
董珷收起笑容正色道,“国相如此作为,必然无法瞒过世人,满朝重臣尚不做声,蔡公一介白身又能改变什么。”
一句话,说的蔡邕好不容易提起的勇气顿时泄了大半,松了这口气,再想冒着死全家的风险跟董卓硬磕就不可能了。
蔡邕叹口气,扯回衣袖,跟董珷一起站到街边恭候董卓车架。
此时,却见队伍中,一个穿着黑色校尉服饰的骑将冲了出来,银白色的长枪带着破空之声,呼啸着刺向位置稍近的蔡邕。
“你二人在相府门前鬼鬼祟祟窃窃私语,见相国车架也不知避让,定是刺客,杀!”
看着亮银枪上包裹的蓝色无双,董珷眼珠都快爆出来了。
‘这尼玛是个三星武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