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肆年拉上车门，车子疾驰而去。

关津吓了一跳，先生不会是老毛病又发作了吧，不过先生的第二人格不会开车，应该是他多虑了。

这会儿是晚上快九点钟。

林清月做完物理题后准备去洗澡睡觉，她要养精蓄锐全力以赴应对明天的比赛。

她将书本塞进书包，从行李箱里找衣服，零食就堆了大半个箱子，先将零食拿出来，然后拿出睡衣，这是阿耀给她买的新睡衣，粉色的少女裙，领口缀着蕾丝，印着草莓图案，十分可爱。

她去卫生间洗了个澡出来，擦头发的时候，房门突然被敲响了。

她以为是隔壁徐老师过来叮嘱明天的注意事项，没多想就将房门给拉开，然后看到了一张熟悉的脸，她拿毛巾的手顿了顿：“燕四爷，你怎么……”

不对，能主动来找她，不该是燕肆年，而是嘟嘟。

所以眼前这个人，是嘟嘟？

可不太像呀，嘟嘟看到她，肯定会喊姐姐，然后扑进她怀里。

林清月决定保持沉默，静观其变。

燕肆年看到她一头湿漉漉的头发，身上穿着粉色的睡衣，不知怎么地，他的耳后根莫名其妙就红了。

他沉默了好一会儿才开口：“我听燕尘说你来京城了，贸然过来，没打扰到你吧？”

他一开口说话，林清月就知道眼前这人是谁了，她没有将人请进去，站在房门口面色淡淡的道：“燕四爷这么晚过来，是有什么事吗？”

“我的病情大有好转，关于我的第二人格发生的一切，我慢慢想起来了。”燕肆年有些不知道该怎么面对她，但还是开口道，“第二人格给你造成了许多困扰，以前我不知道就算了，现在既然已经知道了，那必须要亲自来给你道个歉。”

林清月惊愕，竟然是来道歉的。

其实，好吧，嘟嘟最开始缠着她时，她是觉得有点烦来着。

不过后来又觉得嘟嘟其实也挺可爱的。

看来这个男人吃了那枚巧克力之后，两个人格的记忆开始融合，病情应该已经好的差不多了，不过……那嘟嘟呢？

她没忍住开口：“那以后，嘟嘟就不会再出现了是吧？”

几乎是她这句话一落下，燕肆年就感觉身体里有一股力量要冲出来，这是他的第二人格。

他一向压制的很好，结果林清月一说嘟嘟两个字，第二人格就像是感受到了召唤一样，不管不顾的往外冲。

他脸上的冷意渗出来，拼命克制着。

他不说话，林清月以为是问到了他不愿意说的事，连声道：“我就是问问而已，你不方便可以不说，这个点不早了，燕四爷赶紧回去休息吧。”

她礼貌的说完，将房门关上了，然后继续擦头发。

站在门外的燕肆年，一脸懊恼，他大晚上的开车过来，不仅仅是来道歉的，他还想给她换个地方住，这地方有点破，隔音效果也不好，他担心她晚上没休息好，影响明天的比赛。

要不是第二人格突然失控，他也不会在林清月面前失态。

就在他懊恼之时，他感觉到一缕伤心浮上来，这是第二人格情绪，明明他两个人格的情绪和感知是不互通的，可偏偏这一刻，他感觉到了那无边无际的伤心。

他知道第二人格想干什么。

他拒绝。

他转身就要走，第二人格的那股伤心越来越重，他的眼眶都忍不住红了，竟然还有眼泪流出来……

他黑着一张脸，无法控制眼泪往下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