郊区办事处附近也没什么用餐的地方。
燕肆年开车一路往市区走,还没开十分钟,林清月就让他停车。
她扭头笑着问他:“不介意午饭多一个人吧?”
燕肆年当然不介意。
林清月下车,去了马路对面的特殊学校,从郊区开车回市区,竟然会经过阿祖这里。
反正今天也请假了,那就陪阿祖吃一顿饭,她陪阿祖的时间实在是太少了。
不多时,燕肆年就看到林清月牵着一个小男孩从门口走出来。
他记起来了,阿清有四个弟弟,他只接触过其中两个,还有两个没见过面。
阿宗和阿耀这两个小子虽然让他很气,但没办法,谁让这俩小子是阿清的亲弟弟,他不仅得忍着,还得费心思讨好。
他仔细观察着林昭祖的情况。
他看到了林昭祖衣服上沾着的颜料,还有林昭祖夹在腋下的作画工具。
他最近一段时间迷上了画画,无论去哪儿都会带着颜料和画板,好像只有这样才会觉得有安全感。
林清月带着弟弟坐上车,笑着介绍道:“这是我弟弟,你叫他阿祖就行了。阿祖这位是燕先生,你喊他一声哥哥就行。”
林昭祖盯着燕肆年看了一会,没什么反应,手却抓住了林清月的手臂。
他已经会说话了,但还是不怎么说,姐姐都不喊,又怎么会喊哥哥。
燕肆年差不多知道他的情况,态度温和道:“阿祖,你想吃什么,哥哥带你去吃。”
阿祖不说话。
林清月开口道:“那就去吃西餐吧,上回吃的中餐,这次换个口味。”
燕肆年点头,开车前往最近的一家西餐厅。
这家西餐厅高档次,环境清雅,还有人在弹奏钢琴。
一落座,林昭祖就把画具拿出来,开始画画。
燕肆年开口:“阿祖,能借我一张纸,一支笔吗?”
林昭祖看了一眼林清月,见姐姐点头,这才抽出一张纸递过去,他在彩铅盒里选来选去,最终选了蓝色的笔。
燕肆年有些惊讶,这小子怎么会知道他喜欢蓝色。
都说蓝色代表着忧郁,他觉得,蓝色代表晴空万里,心情不好的时候,看看蓝天就能驱散阴霾。
小时候,孤儿院那段岁月其实挺刻骨铭心的,最开始是撕心裂肺的痛苦,后来渐渐融入了孤儿院的环境,天天和那些小朋友在一起,整天没心没肺。
开心的时候,院长妈妈会给他们分糖果。
不开心的时候,他躺在草地上,嘴巴里咬着一根干草,抬头看蓝天和白云。
他两三笔,就勾勒出了一片蓝天,彩铅涂上一层浅蓝色,他不断加深蓝色,深蓝色看起来少了一丝清浅的忧郁,多了几分空旷的美感。
他的笔没停,继续用蓝色的彩铅画了一片浅浅的草地,地上躺着一个男孩,男孩只有一张侧脸,大大的眼睛看着天空,嘴角含着一根草,看起来满腹心事,又好像无忧无虑。
整个过程,还不到十分钟。
林清月有些惊讶,没想到燕肆年会画画。
而林昭祖的眼里全是震惊,他在特殊学校,每天上的是康复课程,没有专门的绘画课,他画画都是自己摸索的,他的画画风格比较沉郁。
当看到燕肆年的画作时,头顶沉郁的天空像是被破开了一道口子。
他从彩铅盒子里拿出一只黑色的铅笔递过去,这是他最喜欢的颜色,彩铅画基本上都是用黑色。
燕肆年接过来,在天空上画了几只大雁。
寥寥几笔,大雁的神态就出来了,张着翅膀飞向更遥远的天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