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日王妃大致跟老衲说了一下,不外乎是为纪王妃治病的事情。”方丈道。
“在这一点,我们意见一致,是绝对不可能去给纪王妃治病的,大师,如今老大在您这里,他是个什么样的人,想必在菩萨的面前也遮瞒不住,那是狼啊,狼会惦念救过他的人吗?不,救他的人也会被他吞噬饱腹。”
方丈微笑,“王爷,您担忧的不无道理,但是,赶狗入穷巷尚且会极力反抗,更不要说是恶狼。”
“又不是本王赶他们进去的。”宇文皓不满地道。
方丈道:“没错,不是您,但是,她知道王妃有救她的法子,王妃袖手旁观,这条恶狼,会不反噬一口吗?”
“按照您这么说,救她,咬一口,不救,咬一口,那何必浪费这劲?”直接杀了得了。
这话可不好当着大和尚的面说,这些出家人都慈悲为怀。
方丈拿出棋盘,摆了下来,微笑道:“这人生啊,就像是下棋,棋逢对手,下一把也不妨,可若怕输直接就不下场,岂不是无趣?”
宇文皓态度坚决,“大师您说的意思本王都明白,但是,本王不会冒险。”
方丈看着他,意味深长地道:“纪王在这里几日了,纪王妃不曾命人送过用度给他。”
“嗯?那又怎么样?”宇文皓帮忙摆着棋盘。
“王爷最大的威胁,不是纪王妃,而是纪王。”
宇文皓笑了笑,“纪王妃也不是什么善茬。”
“她的命在王妃的手中,越不是善茬,越好用,使用得当,就是一道屏障,任何人要找王妃的麻烦,就得先过她这一关。”
宇文皓咦了一声,“大师,您这话怎么听着不对味啊?您这话一点都不慈善啊,不符合您的风格。”
方丈叹息,“有什么办法呢?有能耐的,不去争夺,没能耐的,争个头破血流,老衲也是为江山计,这也是逍遥公的意思,逍遥公的意思,就是您祖父的意思啊。”
宇文皓一怔,“皇祖父的意思?这怎么可能?皇祖父是最不喜欢看我们兄弟内斗的。”
“他不喜欢,你们就不斗了么?”方丈笑了起来,“内斗也好,手足相残也好,总比不得江山百姓要紧。”
宇文皓看着方丈,眉头慢慢地蹙起,开始深思起来,“方丈,您这意思,是不是直接告知本王,祖父是有意要立本王为太子?”
方丈叹息,“奈何明月照沟渠啊!”
宇文皓摆摆手,“您甭说这些话激本王,这不是明月和沟渠的事情,本王不是没有野心的人,但是眼下不是最好的时候。”
“王爷是担心王妃会被牵连进来,老衲明白,但是王妃真没那么娇气,您一直都低估了她。”
宇文皓举手下棋,“她再能耐,本王也得护着,得给她设下一道道的屏障,那样,莫说伤害,就是接触她都不行!”
方丈轻笑摇头,下棋不语了。
宇文皓捏着棋子,心里其实开始犹豫了,并未像他方才说的那么坚定。
让他动心的是方丈那一句,纪王妃不是善茬,但是捏得住,那她确实就是一道屏障。
与其一直避着一条快要死的疯狗,还不如搭把手让这条狗过来看看门口。
但是,一定要找根绳子,套在她的脖子上。
“明日王爷走的时候,不妨在后山旁边的小寺看看。”方丈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