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人您瞧事情就是这样了。”庆次郎笑完了便接道“不知您对我们的答复还满意否?”
熊谷一瞅这仨神经病还真是物以类聚看起来他也没必要再问不在场证明的事儿了——方才的武藏和德丸都没有确切的不在场证明呢这仨好歹能互相作证。
“行吧……”熊谷撇了撇嘴“那我也告辞了。”
…………
片刻后另一间客房。
这间房里住着两名僧侣或者更准确地说是两名“僧兵”。
战国时期这种随身携带武器旅行的僧人并不少见他们一般都背靠着某些宗门势力各地的大名也不会主动去招惹这些人。
不过今天遇上这事儿了那这两名僧兵肯定也得被列入怀疑的对象。
“初次见面小僧阿闍坊义亘这位是我的师弟幸亘吾二人皆为‘一向宗’的门人。”被问到身份时看起来四十来岁、身材干瘦的义亘作了回答。
而瞧着比义亘年轻十来岁、块头大得多、相貌也凶恶很多的幸亘只是默默坐着瞪着熊谷。
听到“一向宗”这个词时熊谷的眉头不禁微微一皱心中暗骂了一声“可恶”因为他知道这些和尚……很麻烦。
一向宗这一门可以说是日本战国时期最能搞事的一群武斗派和尚;他们的方针是鼓吹所谓“对恶人的超度”以此来吸引大量的士兵、武士、盗贼前来投靠然后就让这群人聚在一起“修行”修着修着呢这帮人就变成了武装团伙业务也从念经诵佛慢慢发展到武力自卫再进一步就是攻城略地……即着名的“一向一揆”。
要形容的话就是这一门里鲁智深这个类型的人有点多……虽然他们不是人人都有鲁智深的战斗力但也绝非那种遇到事情只会阿弥陀佛的和尚。
“听说你们是昨天半夜入住的?”熊谷调整了一下脸上的表情后又继续问道。
他这个问题站在查桉角度其实是很常规的一个问题;他会知道这俩和尚什么时候入住的也很正常因为熊谷在逐一走访这几组嫌疑人之前是先跟旅馆方面打听了一圈住客们的情报这才展开重点调查的。
谁料他这儿刚一问对面那身形魁梧、面目凶恶、且一直瞪着他的幸亘就勐地站了起来并大喝道:“岂有此理!阁下难道是在怀疑我们吗!”
看这和尚的阵仗虽然没有去抄兵刃但俨然一副随时会扑上来袭击熊谷的样子。
熊谷身后的几名足轻见状登时就纷纷抄起了太刀和长矛发出一阵鼓噪……
“喂!混蛋!你要干嘛?”
“你想对大人做什么?”
“别乱动你这臭和尚!”
两边这剑拔弩张的架势搞得熊谷也紧张起来……他这会儿可没穿铠甲佩刀也是由部下替他拿着万一两边真打起来他夹在中间可不好弄。
“呵……”好在义亘这时出来打了圆场他笑了笑用一种不怒自威的语气言道“幸亘坐下你吓到诸位大人了。”
“呃……”那看着跟一头大恶熊似的幸亘在听到义亘的话后竟立刻收敛“是……师兄。”
答应完这句幸亘就乖乖坐到了义亘的侧后方去。
“别再乱说话了更不要做多余的事明白吗?”义亘随即又用一种教训般的语气接了一句。
这句话看似是对幸亘说的但义亘说时其眼神却是在有意无意地扫向熊谷和其身后的跟班们。
“明白对不起师兄……”幸亘低着头唯唯诺诺地应着其额头上竟已有些许冷汗渗出。
看到这一幕的熊谷也是呆了好几秒这才反应过来摆手让自己身后的部下们也都收起兵器退后。
“熊谷阁下请原谅我师弟的无礼。”义亘看场面已重新平复便装模作样地向前倾身道了个歉算是给了熊谷一个台阶下。
熊谷自不会错过这机会他赶紧回道:“啊……没……没什么。”
“关于刚才的问题……”义亘顺势就把话题带了回去“没错我们的确是昨天半夜才到的因为我们白天赶路时有所耽搁直到天黑时才找到了这家店来投宿。”他微顿半秒再道“昨夜我们师兄弟住下后马上便就寝了直到今早听到叫声前我们都没有出过这个房间……我这样回答应该能解除阁下的疑虑了吧?”
…………
离开那两名僧兵的房间后熊谷回到了自己的屋内。
他泡上了一壶茶开始思考。
仅从初步的接触来看这四组嫌疑人里看着最可疑的便是义亘和幸亘了这俩和尚怎么看都藏着什么秘密。
当然其他三组人的嫌疑也不能排除毕竟他们谁也没有可靠的不在场证明。
即便是对那看似嫌疑最小的“西院三奇葩”也不能掉以轻心谁知道他们是不是故意在装疯卖傻?
熊谷寻思着如果自己能在这半天之内就找出真凶那是最好可如果不能……他现在就得考虑这四组会武功的人里哪一组是最适合栽赃的、以及该如何栽赃、并如何制伏目标……
熊谷沉思之际多少有点走神不知不觉中他手上的茶杯不小心松开落到了桌上。
这时桌上有个盘子里面摆着几个店家自制的点心洒出的茶水浇在那些点心上搞得黏黏湖湖的而落下的杯子滚过其表面又把这些点心搅在了一起。
熊谷回过神来低头刚好看到那盘被搅乱点心霎时他脑中灵光乍现想到了一条计策。
“要不……我找个借口把这些家伙全都安排到一间屋里共处……”数秒后熊谷若有所思地自言自语道“而我则在暗中监视看看会发生什么会不会有人因此而露出马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