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说夫拉索夫只是旅政治部主任,但他在水兵中的威望,却远远超过了塔纳索洛夫和安德烈耶夫二人。随着他的喊声,水兵们立即呼啦啦地涌向了他的身边,而停留在塔纳索洛夫身边的,则是一些穿着陆军制服的战士。
见到水兵们都站在了自己的一边,夫拉索夫的脸上露出了欣慰的笑容,他一挥手,高声地说道:“走啊,同志们,跟我去把车站夺回来。”
看到水兵们都跟着夫拉索夫离开,塔纳索洛夫气得直跺脚,他猛地从腰间拔出手枪,瞄准了夫拉索夫的背影,作势就准备扣动扳机。安德烈耶夫见势不妙,连忙抓住了他的手,有些慌乱地说:“上校同志,既然他不愿意离开,就让他留下吧。是死是活,那时他自己的事情,我们快点离开这个危险的地方吧。”说完,就推着塔纳索洛夫朝往河边走去。
别看索科夫和塔纳索洛夫都是旅长,但碍于对方的军衔比自己高,索科夫只能眼睁睁地看两人带着一群战士朝着渡口的方向而去。
“旅长同志,”看着塔纳索洛夫带人离去,谢廖沙走过来问索科夫:“我们该怎么办?”
“我们回指挥部去,”索科夫果断地说:“把这里的情况,向罗季姆采夫将军报告。”既然自己没有权利处置塔纳索洛夫,那么就将把此事交给级别更高的人去处理。
罗季姆采夫接到索科夫的电话后,立即迫不及待地问:“索科夫中校,情况怎么样,德军是不是已经占领了车站?坚守在那里的水兵是不是已经被德军击溃了?”
面对罗季姆采夫提出的一连串问题,索科夫回答说:“将军同志,从目前的情况来看,车站可能已经落在了德国人的手里。不过撤退的水兵,在旅政治部主任夫拉索夫同志的带领下,又重新向车站发起了反击。我相信用不了多久,他们就能将车站重新夺回来。”
“什么?指挥战斗的是政治部主任?”罗季姆采夫听到索科夫的回答,有些吃惊地问:“旅长塔纳索洛夫和政委安德烈耶夫呢,他们是不是牺牲了?”
“没有,将军同志。”索科夫想到刚刚在外面见到的一幕,不禁冷笑着回答说:“他们还活得好好的。”
“既然旅长和政委都还活着,”罗季姆采夫不解地问:“那为什么会让政治部主任来指挥这样的战斗呢?”
“将军同志,请您听我解释。”索科夫对着话筒说道:“指挥进攻车站的指挥员,之所以是政治部主任,而不是旅长和政委,那是因为两位旅级指挥员,已经带着旅指挥部的成员,撤退到伏尔加河中间的沙洲去了。”
“见鬼,撤到伏尔加河的沙洲去了。”罗季姆采夫听到这里忍不住叫了出来:“他们在那里还怎么指挥部队?简直是瞎胡闹。索科夫中校,你为什么不拦住他?”
索科夫有些哭笑不得地说:“将军同志,虽说我和塔纳索洛夫都是旅长,但他是上校,我是中校,我可没法对他发号施令。”
罗季姆采夫意识到自己有点太冲动了,他轻轻咳嗽一声后,接着问道:“索科夫中校,有关塔纳索洛夫转移指挥部的事情,你是听谁说的?”
“我是亲耳听到的。”索科夫连忙将自己所见所闻,向罗季姆采夫重复了一遍,最后再次强调:“根据我的判断,塔纳索洛夫他们在做出转移指挥部的决定时,夫拉索夫同志肯定不在。等他察觉到情况有点不对劲时,大部队已经撤到了马马耶夫岗附近,不过他还是追了上来,并将这支部队带回去和敌人争夺车站……”
在索科夫讲述事情经过时,罗季姆采夫没有插嘴,而是安静地聆听着。等索科夫说完后,他才开口说道:“索科夫中校,事情我都清楚了。关于塔纳索洛夫擅自转移指挥部一事,我会立即向崔可夫司令员报告的,谢谢你!”没等索科夫再说什么,他就直接挂断了电话。
索科夫放下电话之后,忽然想起跟着克里莫夫和自己的那个警卫排,刚刚塔纳索洛夫在转移时,好像没有看到他们,也不知他们如今在什么地方。想到这里,他连忙问西多林:“参谋长,克里莫夫副官和你联系过吗?”
西多林摇摇头,表示对方不曾和自己联系过,随后好奇地问索科夫:“旅长同志,你怎么会忽然问起他?”
“前两天,克里莫夫上尉不是作为集团军司令部的联络官,前往步兵第92旅的指挥部了嘛。”一想到那个下落不明的警卫排,索科夫的心里就在滴血,因为其中还有狙击之神瓦西里在其中,要是他们出点什么意外,那就亏大发了。不过他当着西多林的面,还是故作镇静地说:“他临走时,还带了一个警卫排,但是今天塔纳索洛夫带着旅指挥部转移时,我并没有看到克里莫夫和警卫排,也不知道他们去了什么地方。”
西多林得知克里莫夫带走的警卫排下落不明,也不禁叹了口气,要知道那可是五六十号有着丰富战斗经验,又装备精良的老战士,真的和德国人打起来,起码能顶普通部队的两个连,但如今就这样下落不明,的确有点让人遗憾。
他看到索科夫在一旁唉声叹气,便猜到了对方的心事,连忙问道:“旅长同志,你看,我们是否应该派人,去寻找克里莫夫上尉呢?”
虽说西多林的话中,一个字都没有提到失踪的警卫排,但索科夫心里很明白,警卫排是克里莫夫带走的,只有找到了克里莫夫,就能找到警卫排,也真亏西多林能想出如此冠冕堂皇的理由。于是他点了点头,说道:“好吧,参谋长同志,立即派出一个侦察小组,让他们携带电台,到苏维埃大街一带,去寻找克里莫夫上尉的下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