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张罗表示不同意:“以前没吃大米天天吃玉米饼子娃子们不照样壮得跟小牛犊子似的还是卖钱重要卖了钱能给娃子们买多少好吃的?”
“粗粮和细粮搭配着吃才更合理。”
刘青山跟大伙掰扯着顿顿吃玉米面总有吃腻的时候。
要是大伙都把大米退回来他家里分配的那些也得退总不能搞特殊化。
于是他清清嗓子:“大伙听俺说老话说的好吃不穷穿不穷算计不到才受穷。”
“咱们夹皮沟以后不用在吃喝方面抠抠搜搜的大伙养好身体干活也更有劲才能赚更多的钱不是?”
这话好像有点道理大伙也都在心里开始琢磨。
这时候车老板子也连忙为刘青山帮腔:“青山说得对呀过几天咱们合作社就把今年的分红钱分派下去。”
“俺这两天正算账呢差不多各家都能分个万头八千的也就是说咱们夹皮沟家家都是万元户吃点大米怎么啦怎么啦?”
啥万元户俺们都成万元户啦?
人们先是一愣然后哗啦一下把车老板子围在中间七嘴八舌地询问自家的分红数目至于大米的事谁还在乎呢?
刘青山刚开始一听也小小地震惊了一下:去年是千元村今年就摇身变成万元村了?
不过稍稍想想觉得也不是没有可能。
一年跨一个台阶这是不是说等到来年咱们的目标就要定在十万元村?
正在畅想之际就听身边传来哗啦一声响转头一瞧只见二牤子也不知道从哪找了个盆子正从自家的麻袋里收大米呢。
端了满满的一盆然后撒腿就往家跑刘青山刚要提醒他慢点跑就看到二牤子脚下一绊摔了个嘴啃泥一盆大米撒了多半盆。
“你个败家玩意把大米一粒一粒都捡起来!”
他老娘见状顿时怒了啪啪往二牤子屁股上扇了两巴掌。
然后她又赶紧吆喝自家男人把大米都运回去还有其他人也都纷纷动手。
一瞧大米运回家二牤子也不哭了蹲在在那乐呵呵地捡米粒嘴里还念叨着:“都捡干净今天晚饭就吃你们啦!”
几天之后夹皮沟合作社跟崔敏浩代表的公司正式签订出售大米的合同。
价格确定为每市斤一元一角最后金会长在电话里又跟刘青山讨价还价一番才确定的这个最终价格。
一共是十八万多斤的大米将近一百吨都被装上大麻袋然后用大卡车往县里运随后还要用火车和货船才能辗转到南韩。
这个跟刘青山他们就没有关系了反正运输费用都是对方负责。
出售大米这件事就是夹皮沟和对方的合作跟县里也没啥关系所以并没有闹出什么大动静。
但是对于夹皮沟合作社来说却是一笔大生意:足足二十万啊!
怀着兴奋的心情村民们终于迎来了年终的分红大会。
虽然现在才十月末没到年终不过对于农民来说一年的收成基本也都定下来。
早早吃过晚饭大伙都往队部院里汇聚人人脸上都喜气洋洋的彼此打听着。
都是诸如“你家能领多少钱”之类的。
村里的大喇叭也放着歌曲一会唱“一条大河波浪宽风吹稻花香两岸”;一会唱“我们的家乡在希望的田野上”更是烘托出喜庆的气氛。
“我靠杆子你小子真拿个大麻袋呀?”
看到张杆子咯吱窝夹着个大麻袋大伙便纷纷开始取笑。
张杆子却丝毫不以为意:“你们也没见过啥钱知道一万块是多少不?一块钱一张的那就是一万张呢。”
“就像张大帅你这样的小个子都能把你埋上不用麻袋能装回去吗?”
“信不信俺先把你埋喽。”张大帅抢过张杆子的麻袋就往对方脑袋上套。
旁边还有起哄帮忙的直接把张杆子给塞进大麻袋然后把麻袋口一扎张杆子蜷缩在里边就剩下蹬腿了。
老支书也叼着小烟袋背着手溜达过来脸上除了喜悦之外更多的则是自豪。
作为村支书夹皮沟能有这么大的发展他当然感觉到无比的光荣。
青山呢?
老支书在人群中搜寻刘青山的身影他觉得最应该接受群众欢呼的不是他们几位村干部而是刘青山。
结果没发现刘青山却发现地上一个鼓鼓囊囊的大麻袋麻袋上面还这里鼓一下那里动一下的。
老支书就咳嗽一声:“谁把猪场的猪给抓来了哈哈也好今天咱们合作社分红宰一头猪好好庆祝一下!”
然后就听到麻袋里传来一阵呜呜声:“不能宰不能宰!”
把老支书吓了一大跳:“这猪成精啦?”
麻袋里又传出一阵大叫:“二叔是俺俺是杆子呀!”
把老支书也给气乐了上去轻轻踹了一脚:“你钻麻袋里作什么妖。”
这时候车老板子一声吆喝:“开会啦开会啦!”
大伙立刻都簇拥上前只有那个大麻袋在地上不停翻滚:“放俺出去放俺出去啊俺还得领钱涅……”
夹皮沟老老小小的一共二百多口子全都聚拢在队部院里。
就连小火这么大点儿的都被刘金凤抱在怀里瞪着乌溜溜的大眼睛四下里东张西望。
还有杆子爷爷和三奶奶这样上了年纪的都搬着小板凳坐在最前面。
一个个都容光焕发仿佛年轻了十几岁似的。
娃子们则在院子里疯跑被大人们嗷唠嗷唠地训斥着也照跑不误。
刘青山面带微笑静静地望着这一幕心中只剩下欢乐。
忍不住摁下快门咔嚓咔嚓的将这一幕记录下来。
“大伙都静一下下面咱们开会。”
张队长吆喝一声整个院子里立刻肃静下来大人不再唠嗑小娃子不再疯跑就连狗都不叫了。
“今年国内国际形势一片大好全国人民都鼓足干劲国家各项产业都蓬勃发展取得令人满意的成绩……”
张队长还像模像样地掏出一张皱皱巴巴的纸照着上面念起来。
咳咳身后传来老支书的提醒:“拿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