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4年10月11日春城市政府通过《关于命名君子兰为本市市花的决定》。
原本二百元之内的限价令彻底名存实亡一夜之间君子兰的价格便开始疯涨。
10月15日市政府提出发展“窗台经济”号召每家每户都要养殖三到五盆君子兰。
君子兰的价格节节攀升。
原来的几块钱或者十几块钱的一株花苗就跟吹肥皂泡似的已经涨到一百二百三百在不到半个月的时间就突破四百。
在几个主要的君子兰市场朝阳公园春畅站市场红旗街万宝街等地你抱着一盆君子兰从市场这头儿走到那头儿怀里的君子兰价格就能涨一倍。
进入到十一月初短短一个月的时间春城就出现了十几个经营君子兰的大公司还有四五十家花木商店专门经销君子兰。
更有数千人分散到各地搜罗君子兰运到春城来回都是坐飞机。
春城的厂矿企业和市民也都加入到这股浪潮之中有人一夜暴富有人悄无声息地失踪……
刘青山一行人进入到春城之后并没有感受到君子兰的芳香而是首先感受到这座城市所散发的躁动和疯狂。
正好路过一个花木商店刘青山就准备进去瞧瞧于是把车开上马路牙子停了下来。
哑巴爷爷的感官最是敏锐他显然嗅到这座城市里弥漫的不正常气息于是手上跟刘青山比划起来:
天下熙熙皆为利来天下攘攘皆为利往。
刘青山不由得眼睛一亮原来师父也并非完全的粗人也知道这样文绉绉的语句。
他当然能理解师父的用意这是担心他迷失在这里啊。
于是他朝着哑巴爷爷点点头手上也比划几下:“师父您放心我也是经过大黄鱼考验的人。”
哑巴爷爷也面露微笑没错当初那些金灿灿的金条都没见徒弟多么动心就更不用说君子兰这种“绿色金条”了。
于是一行人就进了这家名为“凤冠联营发展有限公司”。
前面的正厅大概不到二百平米的样子摆着几行花架上面自然全是君子兰。
至少有几十个人操着不同的口音在店里徘徊果然是一副熙熙攘攘的架势。
一进门的花架上摆放的是三五叶片的小花苗每一盆下面都有标签标注着品种和价格。
二彪子瞧了一眼距离最近的一个标牌然后就不由自主地揉揉眼睛再仔细看看没错标注的价格是四百五十元。
这价格基本上相当于一个年轻工人一年的工资收入了。
“唉呀妈呀这也太贵啦!”
同行的张春雨眼睛瞪得溜圆嘴里脱口而出大叫一声引得屋子那些人纷纷向他投来白眼。
张春雨和他二哥一样也是心灵手巧所以刘青山才把他带来开开眼界准备当成夹皮沟的后备人才来培养的。
结果这刚到春城就真的开了眼界。
“服务员这盆花苗我买啦!”
一个穿着西装的中年人双手抱起刚才的那盆花苗然后身边跟着的一个年轻人就拿出一沓大团结一五一十地开始数钱。
“先生您很有眼光这盆和尚养上两三年最少能卖几万块。”
服务员嘴里恭维着手上则忙着给花盆外面套上包装袋免得外面太冷把花苗冻伤。
钱货两清之后那个买走花苗的中年人斜眼瞥了张春雨一下:
“年轻人我建议你最好别在这里瞎逛里面的花都是成千上万块的万一碰掉一盆花把你卖喽都赔不起。”
说完就抱着花盆昂首往外走。
被人家给鄙视了的张春雨也一脸气愤手上攥紧拳头。
二彪子也气呼呼地瞪着对方:“有啥了不起的这种花苗三凤手上至少有几千棵!”
他也是在来的路上听刘青山讲的当时还没太在意。
可是刚才看到花苗的价格这才被吓到了。
几千棵?
那个中年人也听得一愣不过随即哈哈大笑:“小伙子牛不是这么吹滴你以为君子兰的花苗是你家自留地里的茄子秧辣椒秧啊哈哈哈!”
这家伙说话挺噎人的二彪子和张春雨都听得火起一起望向刘青山用目光征求意见。
估计要是刘青山一点头这哥俩就会毫不犹豫地冲上去把那家伙胖揍一顿。
而刘青山却向他们摇摇头然后转向那个中年人:
“朋友贵姓如果想要买花苗可以去二道河子的光荣村找我我在那里有个培育君子兰的大棚。”
嗯?身边的二彪子和张春雨都是一愣:三凤你说反了吧这种家伙应该是不把花苗卖给他叫他干眼馋才对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