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年的中秋节刘青山一家很难团圆了:大姐和大姐夫留在县里二姐远在大洋彼岸。
刘青山担心母亲心情不好所以吃过晚饭之后就领着家人全都去招待所和乡亲们一起过节。
吃着水果品着月饼聊着些家长里短和在首都的见闻不知不觉中秋节也就过去了。
第二天就已经是月底明天是国庆节。
今天的行程是去十三陵那边参观游玩刘青山叮嘱大伙不要照相有些东西不可强信也不可不信。
大部队出发他则带人去了老宅子那边。
到了地下室点亮两盏马灯刘青山和老帽儿师叔再各自打开手电筒在旁边照亮儿。
白二爷上去查看一番然后开了腔:“是狼狈了点不过应该能抢救过来大不了多费点工。”
这都能行?
刘青山瞧着那些书画本来还以为彻底报废呢。
幸亏昨天没有瞎翻乱动要不然的话那损失就大了。
白二爷嘿嘿一笑:“有些从古墓里面弄出来的书画文献比这个还破损得严重呢要不怎么能显出来我们这行儿的手艺呢。”
这个忙儿别人帮不上只能是白二爷领着张春雨这师徒俩动手。
足足用了一个上午算是把这十几幅书画还有两个扇面都完整地从那堆东西里摘出来把白二爷给累的腰都直不起来了。
刘青山心中也好生感动觉得在修补这批书画的时候给二爷再多加点钱。
中午找了个馆子好好吃了一顿白二爷就领着张春雨先回去歇着剩下的基本算是粗活就用不着他们了。
下午鲁大师就成了主力刘青山和老帽儿打下手或许是受到上午好运气的影响竟然惊喜连连。
一尊铜鎏金的佛像还有一尊纯金的度母上面的宝冠和下面的莲座上还镶着珊瑚、砗磲、玛瑙等宝石。
另外还有零零散散的一些古玩玉器和瓷器之类也有三四十件之多也算是收获颇丰。
把这些东西也统统运回去鲁大叔简单收拾收拾一两天时间就能基本恢复如初到时候刘青山准备一起带回去。
等到晚上接奶奶过来瞧瞧老太太看着这堆东西眼角也再一次湿润嘴里哽咽着:
“我奶奶信佛这个度母就摆在她的佛堂里现在闭上眼睛还能回想起老人家的音容笑貌……”
秋菊奶奶也在一旁陪着掉眼泪指着里面一件小巧的鼻烟壶:“我记得二老爷手里最喜欢把玩这个的。”
奶奶点点头轻轻拿起一个已经有些腐朽的鸟笼子:
“这个是我爷爷最喜欢的东西那时候整天架在手上里面养一只画眉我小时候总是偷偷地捉蚂蚱喂它。”
看着奶奶脸上流露出来的那股思念刘青山觉得这些东西等老宅子修好了就全都物归原处。
虽然这个笼子不能用了但是笼子上面的饰物还有里面的鸟食罐之类的鲁大叔说也都不是凡品以后可以做个新笼子把这些物件都用上。
这一夜奶奶在这里流连了许久直到更深人静这才在爷爷的催促下去休息。
……
转过天就是国庆了这也是旅游团在京的最后一天。
去年的国庆是大庆今年就比较平常了不过广场那边的人还是比往常多出不少透着一股子喜庆。
乡亲们今天主要就是购物了虽然夹皮沟现在也是全国知名的万元村但是刘青山发现大伙花钱的时候就没一个大手大脚的。
就像张杆子平时咋咋呼呼的真到了买东西的时候就给小曼买了一身新衣服又给翠花婶子买了一件花衬衫他自己愣是啥都不想买。
翠花婶子当然不答应好说歹说算是给他买了一件的确良半截袖。
其他人也都差不多节俭惯了都舍不得买东西尤其是贵的东西就算能买得起也坚决不买。
搞得刘青山还得劝他们:“现在物价越涨越厉害该花花。”
刘青山记得等到八八年的时候全国兴起一股抢购风潮不管啥东西吃的喝的穿的用的先抢着买到家里再说。
最后商店里的东西都被卖光了。
这背后的原因就是国家进行价格闯关导致物价上涨也就从那个时候开始人心就渐渐变得浮躁起来的。
整个社会也在精神层面发生了重大的变革。
老支书也直叹气:“这两年赚的是比以前多了可是这钱也好像越来越毛了。”
对此大伙也都深有体会。
现在的夹皮沟经过上一次分红之后谁家的存款都超过万元这钱在银行里放着确实没啥大用。
因为每年都在赚钱这存款的数额只会增加不会减少。
刘青山听了大伙的抱怨倒是心里一动:他那些金条正想处理呢财宝不出外国不如就卖给乡亲们好了。
总比过两年抢那些柴米油盐强啊起码在短期之内黄金还是能保值的。
这件事也给刘青山提了个醒:乡亲们手里的余钱越来越多也该适当引导他们进行合理的消费和投资。
十月二号这天夹皮沟的百人旅游团终于心满意足地踏上归途。
对绝大多数村民来说一个崭新的世界在他们眼前展开。
而且随着以后不断走出去他们的视野也会越来越宽广……
“哈哈到家啦到家啦!”
下了大客车娃子们便开始往家里飞跑。
外面的世界虽然很精彩可是怪了出去几天还真想家了。
想这个破破烂烂的泥草房想那只使劲摇晃尾巴的大黄狗。
留在村子里的青壮也都闻讯而来迎接着自家的亲人。
“咋样啊首都好不好?”
问的最多的就是这句话。
回答也基本差不多:“首都嘛当然好啦!”
然后就讲起了天安门讲起了故宫讲起了长城说也说不完。
猛听张杆子一声大吼:“不跟你们扯了先看看俺那些弟兄们去都想死俺啦!”
身后传来翠花婶子的吆喝声:“别急先回家换了劳动服再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