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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大夏没有出面帮朱晖,但也没有得罪他,毕竟以后大家要在西北一起共事,还指望朱晖能帮上忙,只是把责任推到谢迁头上。
朱晖出了刘大夏府上,无可奈何之下准备去谢迁府上碰运气,结果到了告之谢迁不在。朱晖又去内阁,也没找到人,只好郁郁不乐归家。
谁也不知道,此时谢迁正在为沈溪回到京城后的人事安排而奔走。
沈溪好端端在东南三省督抚的位子上调离回京,本是安排接任延绥巡抚,皇帝中途改变主意将这一桩人事任免撤销,但圣谕已下,调令也已生效,朝令夕改再将沈溪送去东南任职已然不合适。
沈溪回京后始终要有官职才行,谢迁不希望沈溪就此被投闲置散,所以谢迁动用自己的人脉,去吏部和礼部帮沈溪争取。
礼部自不用说,沈溪出自翰林体系,能到礼部任职算是正本清源。而去吏部,则是为了让沈溪入职其余五部。
谢迁保下沈溪,但他也认为沈溪如今官不宜做得太大,其实最好是能回到詹事府担任右庶子,入值东宫讲班,为太子讲课,如果不能让沈溪官复原职,那就让沈溪到六部,或者都察院,又或者大理寺、太常寺、光禄寺、太仆寺、鸿胪寺等五寺。
六部侍郎应该是最好的去处。
沈溪正三品上调,又是有功在身,做侍郎说得通,但沈溪在朝中没有名望,谢迁不敢奢求,觉得可以让沈溪履职都察院,或者为五寺少卿,也是不错的选择。再退一步,让沈溪进通政使司担任左右通政或者誊黄右通政也可。
沈溪调任东南担任督抚,属于钦命皇差,回到京城后的人事任免本应由皇帝一言而决,但谢迁深知因自己固执,跟皇帝唱反调,让皇帝对他和沈溪都非常失望,很可能会在沈溪回京后惩罚性地将沈溪投闲置散。
理由很简单,就是没有官缺……到时候沈溪就要吃哑巴亏。
谢迁不知道沈溪现在巴不得被投闲置散,认为是自己的态度害了沈溪,所以赶紧帮沈溪活动。
谢迁所想的最差结果,是让沈溪进六部担任郎中,从正五品的左庶子调任六部郎中,同为正五品,算是一种“平调”,虽然这样属于贬斥,但在谢迁看来比沈溪被投闲置散要好得多。
沈溪将在七月下旬回京,不过沈溪上奏的奏折却在七月初便抵京。
伴随沈溪述职和请功奏折同时抵达京城的,有沈溪给谢迁的一封信。
这天弘治皇帝难得精神不错,下地走动,约见三位内阁大学士,询问了一下政务。
谢迁刚从乾清宫出来,得知沈溪信函抵京。算算日子沈溪这会儿应该还在北运河返京的路上,这几天李东阳身体不错,晚上可以替代谢迁在文渊阁值守,他有时间回家,就没让家里人把沈溪的信送进宫,免得被人查知。
谢迁回到家中,进入书房后才打开沈溪的信。
这是沈溪给谢迁的第一封信,是沈溪在福州城得知自己北调的消息后所写,沈溪除了在信中说明自己在东南剿匪的一些情况,也提到谢恒奴怀孕的事情,还有沈溪对于自己“年轻气盛”不能胜任西北之职的陈情……
说白了,沈溪就是打感情牌,让谢迁帮他把差事给推掉。
谢迁不看还一脸担心,等看过后脸上已挂满笑容,沈溪比他想象的更聪明,就算是这种私信,还是把话说得非常隐晦,甚至表了一大段对朝廷的忠心,其实是防止信被某些有心人看了去,以此来作为攻讦沈溪和谢迁的把柄。
谢迁嘀咕道:“你小子,当是我要把你推去西北?我能帮你说话,何曾不帮你?这次你可是将老夫害苦了!连陛下都快对我失去信任,待你回到京城,我可少不得要提点你一二,让你小子好好收心养性!”
意识到沈溪往西北的态度跟他一样,谢迁放下心来,眼下就只剩下沈溪回京后的安顿问题。
朱晖最终没机会见到谢迁,很快与刘大夏启程离京,前往西北,年前备战,年底开战。
或许是弘治皇帝在三年前体会到寒冬前开战的甜头,所以特别将这次开战的时间定在十月初,此时正是北国天气转冷尚且未到冰天雪地,也是刘大夏形容“北番之地秋荒”开始之时。
在大明有冬荒和春荒的说法。
秋天是农耕民族收获的季节,不可能存在饥荒,可在草原上,因为特殊的地理环境,一到秋天草木枯黄,牲畜饲料大幅度减少,使得游牧民族秋冬季节的日子很不好过。
在刘大夏看来,秋天是出兵北方的最好时机,正好这段时间也是传统意义上鞑靼人最喜欢南下掠夺过冬物资之时。
战略计划已布置好,谢迁虽然知道自己在年底前这段时间会比较忙,但以想到沈溪即将回京城,顿觉肩膀上的压力减轻了许多。
有沈溪出谋划策,谢迁大可将一些公文带回来,让沈溪帮忙参详,甚至涉及西北战略,也可以让沈溪出谋划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