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公然的挖墙脚。
温玉清自然是十分愤怒,密译室这么做太过分了,完全没有把他这个前辈放在眼里。
挖的人还是自己手下得力干将,即便他对这个人已经不信任了,可肉烂在自己锅里,也不想他去别人锅里。
温玉清很烦躁,心里的火那是跟喷泉似的,直往上涌,可是到了喉咙口,又给压下去了。
借调函来了,这说明对方还是先礼后兵了,而且只是说“借调”,这已经是给他留了三分面子了。
这着实让他为难了。
密译室姓罗的这小子还真是难缠,一出招,就令他陷入两难境地,甚至他还恶意的揣测。
这就是他们故意的。
杨思这是早就有去意了,联手给他演了一个双簧呢。
因为痔疮,一坐屁股就痛,温玉清只能在办公室来回踱着步子,还不敢幅度太大。
咚咚
门外想起了敲门声。
“请进。”
“温博士。”秘书王维君推门走了进来,手里拿着一沓文件,“这些电文需要您签字发出。”
“这些先放一放,维君,你帮我看一下这个。”温玉清将桌上那份请调函拿起来,递给王维君说道。
“借调函”
当看到上面“杨思”两个字的时候,王维君沉默了,他跟温玉清关系非同一般,算是嫡系,不然温也不会将他放到密检所主任秘书的位置上。
但是他跟杨思也不差,杨思可是他的表兄,两人是有亲戚关系的,杨思在密检所遭遇的不公正待遇,他当然知道,可他也了解温玉清这个人的性格。
他若是替杨思说话,可能不会有任何效果,反而会火上浇油。
当然,这也会连累自己。
但有他在,杨思的处境还不会太差,最多就是被排除核心的破译团队之外。
但是待遇什么的都没什么变化,不用干活,还拿一样的薪水,其实也没什么不好。
就当是休息好了。
但是对于一心想要破译密电码,报国无门的杨思来说,这无疑是一种折磨。
“博士,杨思是我表兄,我不好说什么,不过,如果表兄他确实有心换个环境的话”王维君斟酌了一下语言说道。
“什么意思,你是让我放人?”温玉清有些失望的质问道。
“博士,杨思若真的执意要走,您也是拦不住的,这份借调函无非是大家一个体面的台阶,您硬拦着,只怕会效果适得其反。”王维君这话说的很中肯,虽然又帮杨思的嫌疑,可是何尝不是帮温玉清,做事留一线,日后好相见。
“千里之提,溃于蚁穴。”温玉清道,“今天来一份借调函,我放了人,明天再来一份,我是不是又得放人,长此以往,我密检所还能剩下几人?“
王维君愣住了,不知道该如何回答这个问题,确实,所处的位置,站的角度不同,看问题,思考问题的方向自然是不一样的。
“维君,此例不可开。”温玉清果断的说道。
“可是以往也有人员借调的情况”王维君还想尽一份力气,毕竟杨思是他的表兄。
“此一时,彼一时。”温玉清决然道,“维君,你来给密译室起草一份回复函,就说杨思在我密检所是核心技术人员,工作任务重,恐无法前往密译室协助他们的工作,理由写的充分一些,不要让对方找到理由。”
“那杨思那边,又该怎么说呢?”王维君问道。
“这事儿不用跟他讲就是了。”
“这不太好吧。”王维君也有不舒服了,你把人家排挤在核心圈子,又阻止人家借调出去,还故意对人家隐瞒,这日后事情曝光了,这关系估计也就完蛋了。
“隐瞒是对他好,他若是知道了,整天胡思乱想,不好好工作,反而不好。”
“可万一”
“万一什么,难不成是杨思暗地里早就跟密译室的人串通好了,用这种方法跳槽离开?”温玉清道,“如此吃里扒外的人,还能值得信任吗?”
王维君不知道该说什么了,这可是最坏的情况,若真是这样,那杨思跟温玉清的梁子算是结下来了。杨思虽然是密检所重要员工,可因为没有留过洋,这留洋瞧不起没留过洋的鄙视情况在密检所是普遍存在的,留美c留欧的瞧不起留日的,留日的又瞧不起没留洋的,当然待遇也是有差别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