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你第几次拒绝了?”回到家中,罗耀在沙发上一坐,宫慧倒了一杯水递了过来。
晚上敬酒的人不少,都是同学,不好意思不喝,但又不敢敞开来喝,喝多了,第二天工作不了。
“第三次了,前两次都是李孚提的,拒绝了,领头的不好做,做了就是出头鸟”
“其实,我倒是觉得文老三说的有道理,这个位置你若是不争,谁又有资格去争?”宫慧道,“再者说,军统内山头很多,就连那个韦大铭也有自己一帮人呢,咱们为什么不可以?”
“韦大铭只不过是个书生,他就算有野心,咱们现在也不会将他放在心上,除了在电讯领域,其他领域他根本不是对手。”罗耀喝下半杯水说道。
“那凭什么你就不行?”
“首先,我跟韦大铭不一样,在临训班的时候,我和李孚还有文子善被好事之人推举为临训三营,我是他们两个的大哥,那很自然成为三英之首,后面还有五虎和十八罗汉,这些人大部分都是第一批从融园一起去的临澧,关系都不错,这些人在临训班的时候,基本上又都成为各大队的骨干,影响了一大批人,而我们又都有一个身份,那就是戴先生的学生,戴先生为什么训练咱们,那就是要用咱们,可以预见,咱们毕业后,只要到了新岗位,晋升是可以预见的,你也看到了,戴先生确实偏爱我们临训班的学员,现在的山城军统各个部门和机构,有哪一个机构内没有我们的同学,可以说,临训班之军统,就等于黄埔之国军”
“其实李孚他比我更适合成为这个核心和领头人,他没有我身上这么多枷锁,而且,他如果成为团结临训班学院的核心的话,戴先生应该会更加放心。”罗耀今天对宫慧是把心里的话掏出来说了。
他能在临训班迅速出头,自然有余杰的功劳,但成也余杰,败也余杰。
正是因为余杰的关系,他决不能去当这个“临训”系的领头人,那样不光他有麻烦,余杰也有危险。
戴雨农本来就忌惮余杰在军统内门生故旧太多,影响力和威望太大,才借此找了个“贪污,挪用公款”罪名将他关了起来。
可如果罗耀这个学生成了“临训”系的核心,那这对师生联手就有可能成为威胁到他的存在了。
为了自己的权位,戴雨农绝不会允许走到那一步的,必定是将所有危险扼杀在萌芽之中。
就今天晚上这顿聚餐,就没有人不会把谈论的内容密报上去?
这个谁又能保证?
人心这玩意儿,是试探不得的。
“耀哥,大家伙服的人是你,李孚他除了有潘主任做后台,那一点儿跟你比?”
“小慧,这你就错了,李孚善于跟人搞关系,这一点我是大大的不如,这也是为什么让他当这个同学会会长的原因,你让我干这些迎来送往的事情,那还不如杀了我呢。”罗耀道,“我喜欢专注自己的事情,再者说,这也是各司其职吗,发挥各人的专长。”
“反正,我总觉得你拒绝的有些可惜了。”宫慧说道。
“行了,这事儿不谈了,我想泡一泡那个药浴,那个,解乏。”罗耀闭上眼睛说道。
“好,我马上帮你弄。”
“明天一早,让姜筱雨把这个消息给陈祖勋”
“啊?”
老吴呀,你也该回来了,现在有点儿事儿,都找不到一个可以说话的人商量。
“阿嚏!”
从涪陵开往山城的一艘客船上,跟众多人挤在底舱的老吴突然鼻孔痒了一下,打了一个喷嚏。
“谁在说我?”老吴坐起来,揉了一下鼻子,他悄悄潜回江城后,发现姜筱雨的父母已经被日本特务机构给监视起来了。
很显然,日本特务机构已经知晓姜筱雨在山城了。
他想尽了办法,才在山城地下党组织的帮助下,跟姜筱雨的父母悄悄的见了一面,把姜筱雨在山城的情况大致跟她们说了一下。
姜筱雨的父母也知道他们被日伪汉奸给监视了,甚至还有日特务机关的人登门,威胁姜父写了一份合作的信件给带走了。
很明显,日军特务机构想利用姜筱雨在军统密译室工作的特殊身份来达到他们某些阴谋。
之所以没有动姜家人,是怕动了,会惊动在山城的军统潜伏人员把消息传回去。
姜筱雨的父母暂时没有生命危险,老吴也不敢冒然联系上级,动用地下党的力量营救。
这样一来,姜筱雨的身份可能会暴露,还不如先不营救,再返回山城,以谋下一步。
反正日本人想要接触姜筱雨,也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姜筱雨很少单独外出,而且也很少有人认识她。
日本人如果想策反姜筱雨为她们工作的话,肯定会利用潜伏江城的日谍人员来完成。
所以,他又急匆匆的赶了回来,这又赶上国军的“冬季攻势”,兵荒马乱的,他身上的盘缠被抢了,又被抓过去当了几天的民夫,好不容易逃了出来。
总算是弄到了一张回山城的船票了。
日本人知道姜筱雨跟化名“秦鸣”的罗耀曾经有一段关系,这不难推断,可他们怎么知道姜筱雨在山城的。这就值得警惕了,这说明密译室内可能藏有日谍的奸细,而知道姜筱雨的过去跟“罗耀”关系的人那是在一个很小的范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