敖北漓一路将我含在他封闭的龙腔中,他口内的唾液潮湿到几乎让我窒息的程度,我能感觉出来他飞行的速度很快也很颠簸,以至于我没有办法在他的龙腔内稳固自己的身子。
时不时敖北漓还会发出低沉的龙吟,回荡在他的龙腔中吵得我质壁分离,只不过听起来像极了一种绝望的悲鸣。
对于他这毫无头绪的疯狂举措,我简直一头雾水,直到终于结束了这漫长的折磨,他张开龙嘴将我从口中吐了出来,使我的整个身子都连滚带爬地摔在了地上,逊色程度一点儿都不亚于方才穆起寒那狼狈的模样。
摔在地上的我从腹部传来一阵硌痛,我护着微隆的小腹还没来得及看清我这是在哪呢,一双大手就凶横地拽着我的衣领将我从身后生硬地提了起来!
头顶上是暗涌浮动的深蓝色大海,而身后提着我的人是紫发狂舞的敖北漓。
“北漓…你怎么了?”我尝试着去挣脱敖北漓拎着我的手。
面对我的问题,敖北漓紧紧抿着双唇一言不发,向来偏爱嬉皮笑脸的脸颊轮廓在此时此刻也绷得宛若刀削般锋凌!
我从未见过这样暴怒的敖北漓,若不是我看到了一块悬挂的横匾上篆刻着“太子宫”三个大字,我根本无法相信这待我粗劣的男人真的是那个左一声“小宛宛”,又一声“傻狼傻狗”的敖北漓。
敖北漓身材高挑,一步顶我两步,他这样拎着我一路穿过几座庭院,我的双脚在地上拖行得都快要把鞋底磨烂了。
好不容易他将我拎进了上一次我醒来的寝殿里,这里的摆设还和之前一样,都是华美的贝壳所打造的,处处泛出了莹白剔透的光芒。
只是吸引我目光的却是那座贝壳榻上,一只血糊糊的动物。
敖北漓狠狠把我向着贝壳榻的边缘一丢,我顿时纹丝不动,浑身的鸡皮疙瘩都从肌肤下密密匝匝地鼓了出来。
于是,我开始剧烈地颤抖。
疯狂地颤抖!
因为此时此刻,蜷缩在榻面上的,是一只被齐齐沿根儿斩断四肢和尾巴的白狗!
它应该柔亮的白色毛发凌乱不堪,背部秃了好几大块,干涸的血液将它染得白褐相间,它张着一张尖尖的嘴巴似乎因为僵硬而无法闭合,舌头也被切割掉了只剩下了一半……
“不…”这一刻,我忘记了如何哭泣,只记得我一边缓缓地摇着脑袋,一边踩着哆嗦的步伐连连后退,”这不是…不是她……”
才退了两步,就撞上了身后的敖北漓,我如触了电一般跳了起来,回过身抓上敖北漓的双臂!
“这不是汪流媚!敖北漓你说啊,你告诉我这不是汪流媚!”
我仰头央求着敖北漓说话,我疯了一样地近乎把他整个身躯都摇碎了,可敖北漓就是这样红着一双布满血丝的眼睛,寂寂地跃过我的肩头望着贝壳榻上的白狗。
“她死了吗?你回答我啊敖北漓…她死了吗!?”
大颗大颗地泪珠涌出我的眼眶,掉在敖北漓僵硬的手背上结冻成冰,他好像终于有了感知,机械地将目光流转到我哭得不堪的脸上,又机械地蠕了蠕嘴唇,梦呓般地轻声说道:“傻,狗…没,死……”
“敖北漓你别这样,”此时我宁愿敖北漓打我,宁愿他念动咒语杀了我,我也看不了他这样的无动于衷,“告诉我,是不是满清鬼蜮做的?是吗?我可以…敖北漓你相信我,我可以去为汪流媚找满清鬼蜮!他们是冲我来的…我去找他们……”
我抹干眼泪,再也不敢看一眼那样惨烈的汪流媚,放开敖北漓就要冲着寝殿外跑去。
然而我没跑得动,敖北漓一把抓住了我的手,锋利的指甲嵌入我的皮肉之下痛得我喊都无力喊出来!
“你放开我…他们找的不是我吗,我去……”
敖北漓空洞的目光落在我的脸上,偏着脑袋端详了我片刻后,对我诡异地一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