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我们离开山林以后,跃入视线中的是许多辆货车排成长龙停靠在公路的边缘,无数工人们正忙手忙脚地将我们买的紫檀家具一件件小心翼翼地搬运下来。
在箫儿的引导下,他们开始往被穆起寒暂时撤掉结界的院子里搬,我和郎墨楼就忙着安排什么家具放在什么位置,而这期间穆起寒则负责陪柳西凉他们几人吃茶唠嗑。
待所有的紫檀家具都重新组装且安置好以后,已经足足过去四个小时了。
白天时还空空荡荡显得几分凄凉的三座小楼,这会儿着实像个温馨的小家了,就连大到床榻上的床褥背枕、小到餐桌上的桌旗布艺,甚至包括每一扇窗子的窗帘,也竟然都在这一晚上的时间内全部妥妥地置办好了,真不知郎墨楼是叫箫儿如何在短短的时间内做到这些的。
不过尽管我和郎墨楼一起居住在这东面的小楼中,可我们还是在二楼分了不同的卧室,岳绣和瑟灵也被安顿在了西楼的客房。
此时夜的确已经很深了,累了一天的我实在是没有精力再跟几位仙家多说一句废话了,便与大家约定好明日一早再在正楼的厅房谈及正事。
柳西凉与我们道过别后,便带着香梨与杨桃化作烟雾飞进了他的供牌中清修去了。
刚刚还洋溢着欢声笑语的热闹小院,已经随着各座小楼熄了灯而静谧下来,唯有院落中长明灯的光辉仍旧烧燎烘托着虫鸣的声音。
我洗了个热水澡解了解乏,等我回到卧室的时候看到郎墨楼正慵懒地瘫坐在沙发椅中,见我进来了,他便将我向着他的小腹上拉坐了下来。
眼下他也才洗过澡不久,随意地披着一件胸襟大敞的寝袍,露出他肌肉饱满却留满疤痕的胸膛。
坐在他结实的腹上,我调整了一个舒适的姿态朝他的胸口上趴了上去,合上眼睛听着他沉稳的心跳昏昏欲睡。
“铠儿是你杀的?”
沉默了良久,我听到郎墨楼问我。
“怎么了?”我困恹地闷声应付着,“要替你的小侄子报仇吗?”
“你为什么要杀他?”郎墨楼口中热气流洒过我的鼻间。
“因为他是他的儿子。”
郎墨楼沉笑一声:“看来我的小女人长大了?”
“所以你又为什么要留下岳绣和瑟灵呢?”
偏偏困兽在这样的时刻侵蚀了我的大脑,让我没有机会听到郎墨楼的回答,就帕覆在他硬朗温暖的胸膛中沉沉地睡了过去……
……
翌日一早,窗外放晴。
细碎的阳光散落在我的窗台下,被绣着兰花的窗帘隔成了斑驳的影子。
醒来的时候我并没有在小楼里见到郎墨楼的身影,待我细细地对着镜中淡妆浓抹过后,便离开了卧室前去正楼与仙家们汇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