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打完胜仗的我无限风光地返回军营的第三日,万俟项颇为了庆祝我们的凯旋而归,还特意为我设了一场颇为简单的庆宴。
庆宴结束,我在几名和我长得一模一样的婢女搀扶下回到了军帐中,一名军医替我在战场上留下的皮肉伤换着新药。
“云西姑娘,王上心情很是大好,预计七日后迎娶你回万俟宫。”万俟项颇站在我的身旁,看着军医将我胳膊上的麻布条一层层地剥开,露出闪烁着淋淋血光的刀口。
“王上现在在何处?我想求见王上。”我咧开唇瓣,疼痛让我忍不住发出“嘶嘶”的低吟声。
“眼下王上正在处置泾阳的三千余兵马呢,”万俟项颇眸光一转,恳挚的口气中又不失男子气概,“我万俟项颇一国将军,空有一身手脚功夫,没想到战略策谋等方面竟与云西你一个桃李年华的女子相差悬殊!这次姑娘率兵攻占泾阳,不仅为万俟解除后患之忧,还为万俟增添了三千余兵力,这一仗着实打得漂亮!我万俟项颇自愧不如,请云西姑娘受我万俟项颇一拜!”
重音落在最末两个字,万俟项颇单膝跪地,朝我抱拳行礼!
三块封地上的三千兵马,是我用烈火与上千匹凶神恶煞的山狼围困住的,没有了首领的兵阵犹如一盘随风飘荡的散沙,自是可以收进囊中,唯独可怜了泾阳百姓在残酷的硝烟中无家可归了。
“不过是一出声东击西与草船借箭罢了,我实在没有项颇将军说得那么伟大!”我想去将万俟项颇扶起身,但军医正在替我换药,我也不方便动身。
“草船借箭是…?”万俟项颇抬起首来,茫然地蹙眉问我。
“啊…”我这才恍然想起,这座世界并没有经历过三国时期,万俟项颇自然是对谁是诸葛亮浑然不知,更对草船借箭的典故未曾耳闻了,“没什么,不过是我瞎编的一种战术啦!”
“哦,”万俟项颇点点头,又问我道,“那云西姑娘疏散战狼了吗?”
“是的,今晨我已让它们暂时离开这里了。”
郎墨楼并没有在我的身边,昨晚的时候万俟项颇劝我先暂时将那些山狼们疏散离开这里,理由是万俟国利用战狼灭了泾阳国这一件事很快会传入别国境内,说不准在极短的时间内其他国家便会接踵而至,携带武器前来猎杀这些山狼了。
毕竟杀鸡骇猴,泾阳说不准就成为众猴眼中的那只鸡了。
我想想,万俟项颇说的也有道理,于是就放心按照他说的叫郎墨楼去做了,顺带也叫郎墨楼去各处搜寻一下有没有角蛟星君和斗獬星君的身影。
……
傍晚之际,我终于在膳后等来了万俟王。
身处这座在我眼中面容相同的世界里,我全靠服饰与习惯来分辨谁是谁。
眼下,这万俟王就身披暗绿色龙袍,头戴玉珠挂坠的冠冕,负着双手高视阔步地走到我的面前,居高临下地问坐于木板床边缘的我:“听说你想求见寡人?”
“王上,”我正要吃劲地站起来,万俟王却用一根手指将我按住了,示意我不必起身行礼,“泾阳我为您攻下了,那王上是否也可以兑现当初我们的承诺交易了?”
军帐内的烛火被顺着缝隙吹进来的夜风吹得摇曳,万俟王冠冕上的玉坠也互相碰撞着,发出清脆的声响。
他忽然重叹一声,敛着袖口坐在了我的身旁:“寡人并不是故意失信……”
我闻言一怔,表情随之凝得不悦:“王上这是何意?!”
“嗐…”万俟王双手在双膝上连连拍了几下,再次长叹,“虽说那二人身为寡人的军师,但实在是玩忽职守,常常不见人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