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汗在慢慢地从我的额角褪去,此时我垂坐在床榻中,胸口仍然在剧烈地不断起伏着。
自从乌淩从我身体中夺走那颗假的夜明珠后,已经过去了三天的时间,我环顾四周,三天我始终都寄居在这儿,孽龙宫里皇子府的“寒苑”,也是穆起寒的住所。
目光一寸寸地扫过寝室中极为简朴的摆设,我的思绪却在努力回忆着梦里郎墨楼的模样,可是无论我怎么回忆似乎都无济于事,只能大概地看清他人影的轮廓,也隐隐约约能感受到郎墨楼他似乎在饱受着某种痛苦……
我呆若木鸡地用指腹一遍遍地摩挲着锁骨上的齿痕,在梦里我记得他咬了我,但怎么可能,怎么可能郎墨楼可以通过梦境真的来咬我?
恰巧在这时,我听到寝室外正厅的房门被“吱呀”一声推开,一阵脚步声由远而近后,寝室的门也随之被推开,穆起寒那携着浊世风气的身姿便赫然出现于我的视线中。
当我看见他那张悠哉自若的脸,忽然一股无名火在我的心头蹿跃,我下意识地反手抄起身后的锦枕,隔着距离狠狠地朝穆起寒砸了过去!
“穆起寒你是有病吗?”我指着自己露在寝袍外锁骨上的齿痕,怒喝穆起寒,“你属狗的吗?趁我睡觉咬我?!”
穆起寒飞快地侧过身子贴到墙壁上,这才侥幸躲过我给他的迎面一棒,他回首看了一眼将一旁八仙桌上的烛台砸翻了的锦枕,等反应过来后便暴躁地诋毁我道:“皇子妃你脸皮怎么这么厚?你那股味道让本君恶心了三天,本君在那些美人儿的怀里连连打了三天的滚儿,才把你那股子腥臭味儿从嘴里洗下去!本君看你才是属狗的吧,张嘴就乱咬!”
我怔怔地望着穆起寒这急赤白脸的样子,他并不像在说谎,那难不成真是郎墨楼咬的我?怎么可能?
这会儿穆起寒已经走到了我的床榻边缘,垂眸看了我半晌,随后身子一瘫,就死皮赖脸地靠坐在了我的床桅边,将两条修长的腿往床沿儿一撘。
“你有病吧,脏死了,把你的臭脚拿下去!”我推搡着穆起寒的腿,推了半天这溅人也不带动的,我就掀开锦被下了床。
正当我刚要迈步往外走的时候,穆起寒忽然从身后拉住了我的手腕,我回首看到他正邪肆地朝我笑,侧颊上点缀的墨色鳞片都在闪着风流无比的光灿。
“干吗?”我没好气儿地问他。
“本君就是好奇,你这三块儿豆腐干儿高的女人,怎么能这么恶毒?同本君讲讲,亲生的骨肉你是怎么下得去手的?”穆起寒勾着唇笑问我,“你不是很爱那狼人的吗?那狼人用催胎药都挽留不住他的孩子?你这女人心是石头凿的?”
面对穆起寒这寻衅滋事的野腔,我本是不打算理他甩手就走的,但当听到“催胎药”三个字的时候,我忍不住放弃了挣扎,并蹙眉问他:“催胎药?什么催胎药?”
穆起寒长眉一挑,随之笑道:“皇子妃啊,你以为所有人都像你似的脑仁儿跟核桃仁儿一样大小吗?你敢杀郎墨楼的孩子,是因为你知道郎墨楼不舍得拿你怎样,可你管桃桃妹子讨落胎药,你就算是借她一百个胆子,她也不敢给你药让你去滑那杀人不眨眼的狼人的孩子啊!”
脑袋瞬时间“嗡嗡”直响,我似乎都丧失了思考的能力,穆起寒的意思是说,杨桃给我的并不是落胎药,而是催胎药?
“不可能…桃桃不会骗我的……”我呢喃地望着穆起寒那张笑容得意的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