焦绌的大败而归让姚承泰又惊又怒。
他已经专门叮嘱了焦绌要绕行更远一些来实现出其不意的突袭,没想到等来的结果确实这样。
如果说败了但是达到了摧毁敌军的辎重器械这一目的,姚承泰也能够接受,但是结果却恰恰相反,对方恰恰用这些术法器械给了焦绌的骑军以极其凌厉的一击。
现在已经不是追究焦绌责任的时候了,宽慰了一番对方,便要对方下去休息,姚承泰知道这一战恐怕是避免不了了。
蔡州军那边已经给了明确的回应,会给予己方这边全力支持,而来自彭城那边的消息,节度使的牙军正在进行准备,很快就要沿着驿道南下来援,所以姚承泰心中虽然怒火中烧,但是却并不惧怕这一战。
只是在选择主动出城迎战,还是就地守城,姚承泰还有些拿不定主意。
淮右军的术法器械极其犀利这一点已经被印证了,如果说在野地浪战时都能发挥出这等威力,姚承泰很担心如果固守蕲县,会不会面临着淮右军更加凶狠狂暴的术法器械攻击,那种情况下恐怕会更糟糕。
可是现在要主动出击淮右军的话,姚承泰又没有太大把握,本来在兵力上就有些不足,加上焦绌又把这一军骑兵给打废了,姚承泰心中就更没底。
守城可以延缓时间,换来彭城和蔡州方面的增援,无论是哪一方,都能缓解自己的压力,到时候汇合了节度使的牙军和尚云溪的援军,再来反击也不迟。
姚承泰没有意识到,在不知不觉间他自己已经将自己放在了一个弱者的地位上。
焦绌的突袭战被对方反击带来的巨大打击使得他的心态已经发生了逆转。
在之前,他一直认为淮右军不过是一些乌合之众,仗着运气好和有些低劣伎俩才能走到现在这一步,真正遇上硬仗,那就是土鸡瓦犬,没想到却马上就给自己上了一课。
现在他甚至连主动迎击都失去了信心,虽然在总兵力上不及淮右军,但对方原来疲师,他都有些怵于一战了。
也罢,就守城一战,只要能守到援军到来,到时候有的是机会好好教训淮右这帮不知天高地厚的家伙。
“砰!”的一声,中门被人重重的推开,急促杂乱的脚步声从外边传进来,让姚承泰心中火起,只想要狠狠的教训一下看是那个不长眼的家伙要想来寻军棍伺候救了。
“大帅,大帅,不好了!”
跌跌撞撞冲进来的正是姚承泰的贴身亲卫,脸色灰白,就像是见了鬼一般,连路都走得有些不稳了。
“天垮下来了?!”姚承泰恶狠狠的从牙缝中挤出一句话来。
“大帅,不好了,方才接到城门守卫来报,通桥那边遭到敌人水军突然袭击,现在情况极其危险,……”
姚承泰脑袋顿时“嗡”了一声,脚下下意识的一软,通桥被袭?水军?
淮右军?好歹毒的江烽,竟然在自己面前耍了这样一个瞒天过海的花招,狠狠的把刀插在了自己软肋上,让自己痛得连气都喘不过来了。
通桥是自己所有物资辎重的囤积所在,一旦通桥丢失,蕲县之粮顶多能供给十天,不用打,军心就要散了,更不用说还要面对正面的淮右大军了。
这该如何是好?姚承泰下意识的就要下令命令驻扎在蕲县的大军立即回援通桥,必须要夺回通桥!
但是这边又该如何?
大军抽走北援,蕲县还能守么?
定了定神,姚承泰沉声道:“通桥遇袭敌军有多少?”
“大帅,尚不清楚,但是听闻那报信士卒称,数十艘船依靠岸就突然发难,加上通桥镇上有人纵火,引起镇上民众混乱,所以情况大乱,他也不太清楚究竟来袭敌人有多少,陆上有没有敌军也不清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