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于淮右术法力量的不了解,这将是感化军最大的劣势。
这种阴坑就是有针对性的提前挖设出来的,埋下大量火性术法物资,然后用特殊手法隔绝气息,防止被人觉察,待到合适时机,以术法师用玄神之力全面启动,引发爆炸和大火。
当然,这也就有一个前提,那就是要选准位置,将阴坑阴洞埋设在对方扎营位置,否则便是南辕北辙了。
淮右方的运气真不错,或者说梅况、秦汉他们的判断也很准确,当然这也和感化军根本没有想到这方面有很大关系,大军扎营位置选择本来很讲究,既要平坦,又要有水源,还要有利于防守,所以在摆放在符离城北面,又不能距离太远,所以可供选择的余地就真还不多了。
既然要做,当然就要做到家,淮右军提前两日在夜里开展作业,在判断可能会是感化军扎营的区域内,连续对多处区域进行作业,挖设阴坑和阴洞,并埋设火性术法物资,同时也提前让术法师和护卫人员潜入,以此等待敌军的到来。
现在敌人终于来了。
两万多大军要扎营可不是一件简单的事情,哪怕是选准了位置,要安营扎寨,也需要进行划分,尤其是像感化军这次出动的大军,分为尚云溪部的六个军和时酆的牙军四个军,分成了两大块,而每一个军多达两千多人,还有相当数量的夫子、驮队、辎重、装备物资等等,这等后勤安排布置极其繁复,所以从午后就开始安营扎寨,一直到入夜才算是勉强安顿下来。
考虑到这一战肯定会是一场恶战,战事迁延,恐怕也不是三五日就能见出分晓的,所以这种扎营和寻常行军中的扎营自然也就不一样,尤其是各种物资驮马的分配安排也都更为精细规范。
夜已深,整个绵延几里地的营区终于慢慢安静了下来。
面对着符离城一面无疑是防范最严的,壕沟、拒马、营栅,一应俱全,除了吊斗高悬,火把将营寨外百余步都照耀得如同白昼。
营区内的巡逻队还在警惕的巡逻着,以防意外,这种夜间本来就是最为危险的,无论是敌人夜袭,还是营啸,很多时候都很难防范,一旦出事,那就是大事。
吴海山将身体紧靠在泥土中,仔细的倾听着。
白日里头顶上有些动静,应该是有人在这附近扎营安寨,还有人喊马嘶的声音,更像是一处辎重屯放点,不过旁边这个术法师却显得很镇静,似乎胸有成竹。
盘算了一下时辰,这已经该是寅时刚过了,也就是半夜时分,正是起事的好时候。
“方兄,是否可以了?”吴海山知道自己这一次任务的目的,他的任务就是观察局面和保护这名术法师要在起事之后,利用混乱局面逃出去。
“唔,差不多了。”方铭达伸了一个懒腰,活动了一下身体,开始有条不紊的整理着受伤的术符和符箓,“那就有劳吴兄了。”
“咱们是困在一条绳上的蚂蚱啊。”吴海山深吸一口气,掣剑而出,斜向上方一刺,缓缓旋动,一团一团的泥土落下,很快就形成了一条甬道,一直到靠近地面,这才竖起一个弯折木管,类似于现代潜望镜的东西,向上慢慢支起。
在观察了四周确定没有危险意外后,吴海山这才小心的将通道口张开,这里是逃生出口,也是小心布设了的所在。
观察四周,从周围的架车和驮马、草料就能看得出来,这里应该是一处辎重存放点,从车架边的缝隙还能看到营帐距离这里大概在二十步远,堆砌的草料、粮食、物资、器械密密麻麻的分成几块,中间保持着一定距离,显然这也是防止失火造成损失。
很快方铭达也钻了出来,观察四周,并计算了阴洞分布的区域之后,方铭达这才舒了一口气,在这地里窝了两三天,等的就是这一刻,现在终于可以让感化军尝尝滋味了。
吴海山很快就在周围找好了埋伏点,并推演算出了逃离路径,给了方铭达一个手势。
两人悄然钻入两辆车之间的一处缝隙间,方铭达这才提神习气,催动玄神,很快手中的术符插入地面,发动了火性术法。
一炷香之后,伴随着一处地面陡然炸裂开来,一股火焰向上升腾而起,分散开来的火苗火星,迅速就引燃了四周的营帐、架车和辎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