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午没事了。
九阿哥就打发何玉柱跑腿道:“多带几个人去阊门那边等到夜市吃食摊子出来了就都买些回来多多益善到时候四处散散……”
昨晚十阿哥虽带回来不少除了两人说的海棠糕跟酒酿饼还有好几样可是当时太晚了也不好往旁处送。
留在这边次日叫厨房热了吃着也不是那个味道。
何玉柱应声去了。
九阿哥才跟舒舒道:“听说有苏州这边有一道虾子面特别好吃就是应季吃的还不到时候。”
舒舒道:“赶上什么吃什么有爷陪着吃什么都香甜。”
九阿哥看着她道:“这是早上吃了蜜了怎么开始哄人了?”
舒舒自然不会实话实说告诉他怕他为了手足情断哭唧唧才想要温柔小意横了他一眼道:“实话爷不爱听那我往后不说了!”
九阿哥忙道:“不行不行还得说!”
成亲大半年他觉得自己通了“夫妻之道”。
总要你看着我好我看着你好才是甜甜蜜蜜过日子。
要是你嫌弃我我嫌弃你相看两厌凑到一起也不痛快。
放眼这些多皇子与皇子福晋里别的夫妻各有各的不足只有自己跟舒舒圆圆满满称得上神仙卷属大家肯定看了都眼气。
舒舒瞥了他一眼突然想起一件事媚眼如丝的看着九阿哥忍不住脸上多了笑意。
九阿哥眨眨眼道:“这是怎么了爷瞅着这笑容有点瘆得慌?”
不是眉眼含情似乎还有些旁的在里面。
舒舒笑着说道:“爷仔细想想明天是什么日子?”
“明天?圣驾启程前往杭州?还有什么?”
九阿哥带了认真却是一时想不到。
舒舒忍了笑绷着脸道:“金二爷没读过《大清律》?”
九阿哥明白过来随即恍然道:“三月十九去年北城兵马司开堂的日子!”
舒舒想起当时九阿哥吃瘪的情形忍不住笑出声来。
九阿哥不干了上前咯吱她腋下轻哼道:“老实交代当时你看爷是不是跟看草包似的?”
舒舒被摸得痒痒肉笑的不行眼见着动作不对忙打了下九阿哥的手娇嗔道:“老实些往哪摸呢?”
九阿哥这才老实了唏嘘道:“才过了一年么爷怎么觉得好像过了好久了?”
舒舒长吁了口气也有这样的感觉。
好像前十几年活得都没这一年忙乎。
北巡、治丧、南巡。
还有中间夹杂的各种事件。
这一桩桩的她跟九阿哥都成了柯小舒、柯小九了。
尤其是九阿哥之前是“内务府包衣杀手”现下又往“宗室杀手”发展。
想到这里她才反应还没有问讷尔福的事就道:“先头爷去御前告状皇上怎么处置了?”
九阿哥没有立时说话而是看了看门口眼见着没人才挪了地方挨着舒舒坐了小声道:“爷发现爷长大了开始跟汗阿玛玩心眼了!”
舒舒一愣看着九阿哥心下有些不安。
这位是不是太没有自知之明了?
他还能在康熙面前玩心眼?!
九阿哥掐了她一下道:“不许腹诽!爷又不是大傻子!”
舒舒抓了他的手好奇道:“爷不是为了维护皇上的名声才告状么没有私心怎么算是玩心眼?”
九阿哥摇头道:“爷说的不是告状这一桩是后头求情之事。”
说着他就讲了康熙对讷尔福与郡王府长史的责罚还有他求情拦着劝皇父改了金口玉言之事。
舒舒听了笑容有些浅了。
这行事出格了。
现下父慈子孝不计较但凡有发作的那天这就是一条罪名。
忤逆不恭敬。
就算是孝顺用做到这一步么?
她握着九阿哥的手道:“那是汗……往后爷行事还是要记得臣子的身份才好……”
要是换成是十三阿哥与十四阿哥没有成丁也没有当差行事不妥当还能用一句“年幼无知”说辩白;可是这成家立业了有些错就犯不得。
九阿哥小声道:“所以说爷存了私心了往后咱们也是宗室呢……”
要是站在皇家立场想遏制下五旗王公的权势加强皇帝权威是好事。
可是要是宗室失了八旗王公超脱的地位任由皇家处置那就让人不安心了。
他凑过来道:“爷跟汗阿玛建议罚银了往后咱们不差钱就算真有过错露在外头也先用银钱挡一挡。”
舒舒看着九阿哥真是惊住了没想到他竟然还会“未雨绸缪”!
他说的这个确实是康雍乾三朝的发展趋势。
康熙朝在限制宗室爵位的分配之前已经改革了一次将宗室子弟的爵位降了一格。
要不然按照世祖时的规矩亲王一子为亲王其他嫡子为郡王;郡王一子为郡王其他嫡子为贝勒。
那样下来一个亲王府就能扩出好几个来。
现下不一样了。
规矩是亲王一子为亲王其他嫡子为贝勒。
即便是这个贝勒有的也要经过考封成绩优异了才有否则就要降封或不封。
到了雍正与乾隆的时候限制也多。
尤其是乾隆重用外戚与上三旗将领恩封、功封全都是顶格封公。
“大将军王”彻底成为历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