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阁下究竟是何人?”被郭嘉半拉半拽的拉上了酒楼,张松彻底清醒了,一脸警惕的看着郭嘉和刘晔,他可以确定,自己跟这两人从无见过,更遑论交集。
“呦,清醒了?”郭嘉松开搭在张松肩膀上的手臂,重新跪坐下来,关中桌椅已经盛行,甚至连中原之地也开始流行,但蜀中信息闭塞,如今仍然保持着跪坐的习俗,这让已经习惯了舒适座椅的郭嘉很不舒服,指了指身旁的席位道:“你我能在这里相遇,便是缘分,坐。”
这是什么狗屁道理?
张松甩了甩脑袋,却并未入座。
“放心,至少现在的你,还没什么东西,够资格让我等害你。”郭嘉举起了手中的酒碗,向张松扬了扬:“就算要被人算计,也得有那个资格。”
这份狂傲的态度,却是激起了张松心中的桀骜之气,冷哼一声,跪坐入席,也不理会两人,径直将刘晔帮他倒上的酒水一饮而尽,满足的哈了一口酒气,这可是蜀中最贵的酒酿,张松忙碌一年的薪俸,都未必能买得起一坛,想想,确如两人所言,现在的自己,还真没什么好被人算计的。
“但不知两位找松前来,所为何事?”张松冷眼看向郭嘉。
一旁的刘晔倒是一副君子做派,但郭嘉虽然生的一副好相貌,但却是一副放荡不羁的浪子形象,反而更惹人注意。
看着张松一副宝贝的样子捧着酒碗,郭嘉就有种看土包子的感觉,这种食之无味的酒却被对方当成宝贝一般,当下微笑道:“不急,还未请教永年兄大名。”
张松:“……”
感情连自己是谁都不知道就将自己给拉来,对于眼前这个不靠谱的青年,张松实在是有些无语,当下拱了拱手道:“蜀郡,张松,未请教。”
“这位,乃当今皇叔,刘晔,若以论辈分的话,便是你家益州牧,也要以晚辈之礼相待。”郭嘉微笑着避开了自己的身份。
张松闻言,不禁一怔,愕然的看向刘晔道:“刘晔?可是那淮南阜陵王之后?”
不同于中山靖王之后那样烂大街,淮南阜陵王刘延乃光武帝之子,不但族谱中有着明确记载,在天下来说,这一支皇亲也是相当有名,被世人所认可的。
“正是。”刘晔淡淡的点了点头,他是做不到郭嘉那样自来熟。
张松肃然起敬,拱手拜道:“原来是皇叔当面,松失礼了。”
刘晔的名字,他自然听过,不只是根红苗正的汉室宗亲,同时也是如今朝廷大员,在朝廷里举足轻重的人物,想到这里,张松心中突然一动,刘晔作为朝廷大员,此时出现在益州,是否代表着朝廷已经有了入主益州的心思?
目光,下意识的看向刘晔和郭嘉,眉头微皱道:“却不知皇叔怎会莅临益州?”
“陛下听闻益州牧刘璋,身为益州百官之首,不思以身作则,为益州表率,却做出有辱汉家门风之事,特命我携带诏书前来下诏,命刘璋择日还朝,之前见永年指责季玉,颇有见地,是以让随从请永年上来一见。”刘晔虽然不明白郭嘉为何要隐藏姓名,显然不止是因为名声那般简单,却也没有多问。
“随从?”张松看了一眼郭嘉,怎么看,都没个随从的样子。
郭嘉正襟危坐,微笑道:“让先生见笑了,嘉自小随公子长大,虽为主仆,情似兄弟,平日里不是太守规矩。”
刘晔嘴角抽搐了两下,最终没说话,若他府下真有这么一个下人,早被乱棍揍死了。
这解释漏洞百出,不过毕竟是对方的事情,便是其中有不实之处,他也不好明言,当即只是颔首,却并未做出任何评论,拱手道:“却不知皇叔找来在下,有何吩咐?”
“这……”刘晔看向郭嘉,他可没想过招张松,尤其是这副尊荣,看着实在不怎么舒服。
“皇叔此来,本是为传诏,不过入得蜀地,才知这蜀中境内,刘璋竟然被传的如此不堪,方才听先生所言,皇叔觉得,这其中当有人暗中推手,是以才命我将先生请来,询问些事情。”郭嘉就这样堂而皇之的将自己的意思当着刘晔的面强加在他身上,对此,刘晔只能苦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