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久后,杜月生放下了和朱二爷的电话,满脸苦笑,他刚刚觉得黄金荣不对头,便干脆电话问朱二爷具体情况,朱二爷多精明的一个人,双方事情一对,就笑,说自己多嘴让黄金荣不服气了,不过由此见黄金荣对你杜月生是真心实意的。
是啊,前辈给后辈比下去了,他也就这么点情绪,算得上心胸不错。
朱二爷在想,那位说每个人都有长处,要用对地方,比如这黄金荣,只这点就足够他能走到今天。说来也是月生命好,要不是石头和黄金荣心眼都大,换个狭窄些的,只怕早把他先灭掉。
杜月生则在想,自己最近是不是风头太过了点。
电话再度响起。
杜月生很纳闷居然是严九龄,他问:“九爷,您今天没搓麻将啊。”
严九龄在那头叫苦:“还搓麻将,家里的麻将都要当掉了,这禁毒真不是玩的,月生,我手下这些烟馆的老板都来找我,可工部局的决议我怎么更改掉,这是心里烦了想和你聊聊。”
“要不,将这些烟馆搬来法租界吧。”杜月生道。
严九龄会烦的没事找自己聊天?严九龄好色好赌好嫖的货,人又八面玲珑,他打电话肯定只有一个目的。
但这就是杜月生,他知道,但不彻底说破。
在市井里厮混,要是事事都主动,那是白痴。
他这句话一说,严九龄立刻哑火了,因为严九龄确实如杜月生猜测的,想把手里的烟馆搬来法租界,但严九龄肯定有个担心,要是杜月生和黄金荣联手在地盘上把自己吃掉怎么办,但他说不出口。
杜月生问:“九爷,你怎么了?你不搬来法租界还能去哪里?”
严九龄想想拖延不是个办法,一咬牙:“算了算了,月生,我和你直来直去,我就问你一句,我搬来,这利润怎么说。”
杜月生叹道:“九爷,你多心了。”
“我是信得过你的月生,我可没有和麻子脸说,我确实担心啊,虽说我严九龄人马多,但这是生意…”
你信得过我的话,就不会和我谈人马了,杜月生无声无息的摇摇头,让他先说,半响后接口道:“九爷,这些话就不必说了,烟馆搬来后什么都照旧,除了原来给你们巡捕房的抽头,要让到法租界巡捕房。”
“这个理所当然,这个理所当然。那你看我还要和金荣说一声?”
“那当然,公司是三个人的,我在里面其实也就是个跟班。”
严九龄连忙捧杜月生,说大家都是兄弟,客套完后他却没有打电话给黄金荣,而是坐在那里沉思,盘算几番后又拿起来电话,杜月生却已经不在家了。
杜月生其实还在客厅,不接电话是因为还有个事要考虑好才能回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