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套间门的时候他依稀听到女孩在里面的窃笑,面红耳赤的杜月生随手给自己一个耳光:“糊涂。”可他自己也知道,自己其实是很开心的。
张一平的下水很快。
当厚厚一叠的钞票放进他的兜里后,杜月生便提出了自己的想法。
“张专员,月生有个想法,不知道当不当说。”
“你说呢,月生,张都督也好,我兄弟唐肯也好,他们都认你,我就认你。”张一平豪迈的挥手,漂亮话反正不要钱。
杜月生笑了:“就怕张哥不高兴。”
“你说呢小老弟。”
“好,张哥,月生觉得这毒是要禁,但一时半刻却又难弄掉。所以很替张哥发愁。”
张一平并不是个笨蛋,早知道他们的意思,心中却赞杜月生会说话。
杜月生继续道:“张哥,不过我转念一想,您是专员过来查禁,您查禁之后死灰复燃,又怪不得到你头上,心里也就放松了些。”
张一平哈哈大笑起来:“好一个杜月生。”
“张哥谬赞了。”杜月生很不好意思的建议他,法租界会全力配合将所有烟馆招牌下掉,门关上,报纸也会全力吹嘘,另外,有烟土商人们会提供大概价值十万的烟土,任由张专员当众销毁,以示力度之大。
张一平看着这个代表沪上势力和自己谈判的年轻人,由衷的叹息道:“海派,不像青岛那些地方,全他娘的一毛不拔,我是要钱的人吗?我要的是面子,你们给我面子我就给面子,他们不给我面子我就抓,你说是不是这个道理。”
杜月生小鸡啄米一样的点头:“他们伶不清爽其中的道理的,那是他们活该,不过这也成就了张哥您的威名嘛。”
“那些煞笔。”张一平被这个后生捧的打心眼里舒服,他笑着:“都不是外人,我们既然说开了,那我就加个条件,要知道我这些兄弟们的嘴还是要堵一堵的。”
“哎呀。”杜月生拍了下脑袋:“张哥不说我都忘了。”
他从兜里掏出张票子,是张金额有十万的汇丰银行的本票,杜月生道:“张哥,这份是给您那些兄弟的,数目不大您可不要介意。”
只今天这一出,黄金荣杜月生等就开出近五十万的价码,但完全值得。
不会花钱的人就不会赚钱。
花钱也是门学问,甚至比赚钱还要难学,有些人做事铺张浪费,总花不到点子上,有些人一针见血直取关键,而后不惜一切,那么事情就水到渠成。
杜月生,显然做到了。
张一平再无话说时,杜月生发出邀请,张一平慌忙摆手:“使不得使不得,昨天已经喝多了。”
“张哥,还请给个面子,昨天是张镜湖老爷子请,今天是月生自己请客,哦,还有一个人,唐肯也来。”
“废话,肯定有他啊,就是他抓我出来的,自己却跑出去说什么给女人送饭去,你说这厮现在怎么变得这么没出息。”张一平在糗自己的老友。
【那时候的上海,说杜月生会做人不是假的,他最能赚钱却最能洒钱,所以走到哪里都是朋友,因为本身势力强大,所以他的做派让他强上更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