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生我理解诸位对专员的感情,但诸位也知道,唐肯团长是我兄长,而他和张专员是多年好友,我纵然和专员有些意见不对的话,我何不请唐肯出面,却要做这等公然灭掉大总统委派的禁毒专员的蠢事呢,难道我在沪上没有家了吗?”
士兵们的枪口逐渐垂下了,其中一个问:“杜老板,你说的不是没道理,但专员在上海滩没了也是真的,我们不找你们又能找谁。”
“找归找,是上来打砸抢的吗?”顾家堂大吼起来,他指着自己的大舞台:“看看这里被你们砸的什么鸟样,我这几日在这里招待专员,散场后他去睡他的,老子又不陪他睡,你们来砸我的地方算什么道理。”
“这…。”
“是我要砸的怎么了,你们都是一伙的!”陈连长叫着,拼命扳阿根的铁腕,杜月生上去示意阿根将他放下,但厉声问陈冠壮:“陈连长,专员失踪你作为保卫之首难道就没有责任!当务之急是大家发力寻找,你却来这里纵兵行凶!把气撒我们头上,我刚刚也说了,唐肯是我兄长,信不信我请调张镜湖老爷子的军马来和你们试试!”
陈冠壮这才醒悟自己做的太过。但他此刻不能落脸,只能强硬的道:“沪上的保卫岂是我的事,第一次见的时候,你们都拍胸脯,说专员在沪上的一切都是你们来的。”
“我们说了你就不管了?那我要你吃屎你吃几斤?”阿根冷笑道。
他刚刚一斧头的威力太过惊人,陈冠壮不敢惹他,只和杜月生吼:“专员不见了我不找你找谁。”
“够了,老子说了找他也需要时间,现在不和你废话,月生,你安排出去的人有消息没。”黄金荣拉过杜月生。
杜月生看向马祥生等,那边都摇头,马祥生道:“十六铺也好,八里桥也好,反正沪上各处都在悄悄的找专员了,总要些时间的。”
杜月生垂头丧气,很焦躁的坐回椅子上叹道:“唉,怎么会发生这样的事。”
“玛德,这专员也是个酒色之徒,昨天带了两个女的回去,玩不够还半夜出去找乐子!”阿根不屑的往地上吐了口,见下面那些军人面部不忿,他干脆跳了下去,走过去拍着胸脯:“我叫顾竹轩,花园阿根就是我,老子生平不撒谎,不信我把昨天陪那个鸟专员的两个婊子叫来,你们自己去问,你们找我月生哥麻烦,我还没找你们麻烦呢,你们这是个什么鸟上司,半夜三更做这出戏。”
沪上的人说的在理,陈冠壮又急躁在先,这些年轻军人都有些懵逼了,纷纷看向陈冠壮,陈冠壮擦拭了下唇角的血:“没的说,专员没了我只能找你们要!不然这些兄弟都要受罚!你们反正是不能走。”
“你留了试试。”阿根不屑一顾。
“想扣我们爷叔和月生哥?”下面也是一阵暴躁。
黄金荣忽然想起一件事,上去又赏陈冠壮一个耳光:“听你刚刚说,交不出人月生叫你爹也没用?他是我结拜兄弟,你要他叫你爹还是要我也叫你爹?”
陈冠壮要避让,阿根早跑上台,拳打脚踢,下面的人马也都鼓噪着逼向那些士气已落的禁毒军,双方撕扯之际,陈冠壮给黄金荣打的一塌糊涂,杜月生只冷冷的看着,见火候差不多了丢出一句:“闹,闹大了反而好,大不了丢你们总统的人,我家老板和总统什么关系你们也知道,我让你闹。”
好不容易缓口气的陈冠壮猛然想起,是了,韩怀义和大总统是什么关系,这些都是韩怀义的人啊。
他不禁暗恨,张一平跑了,陈其美不出面,最后是自己在这里顶雷还上下不得。自己却忘了,自己开始的嚣张跋扈,还有敲竹杠的心理。
“请记者来,拍下来,给沪上和北京看看,他们在这里怎么禁毒的。”杜月生又道。并走到陈冠壮面前做出副嘴脸恶狠狠的警告道:“既然你非要赖我们,那么大家就一起死。”
“杜老板,杜老板。”陈冠壮终于软了。
他一软,下面的士兵们也都垂头丧气,沪上这些家伙太凶残,自己又不能当真开枪,比拳脚的话,他们哪里是这些青帮内,天天靠打架吃饭的精锐子弟的对手。
这里的闹剧很快为日租界得知。
川口成都不要他们分析,就苦笑道:“事情应该没有败露,只是最后一个环节出了问题!”
朱世珍不再多嘴,陈其美灰头土脸:“杜月生强硬起来了,会不会是……”
“你们不了解他。”川口成提醒陈其美:“别忘了他是跟谁的,当然,如果是韩怀义,恐怕事情第一时间就败露了。”
“这…”
【沪上的鸦片行业利润之大令人震惊,北洋政府的令出多门,加上租界的存在,使得禁毒成为空文,这是时代造就的局势,当时统治广东的陈炯明却做的很彻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