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丰林忙问:“你说。”
“张镜湖老爷子第一时间就说打电话给卢永祥,为何没个动静?这个事我先问一下。”杜月生说着当众拿起边上的电话,不久就通,人人听到张镜湖在电话里破口大骂:“卢永祥这个鳖孙要人回说他不在,老子明明听到电话里有他声音,想想金荣还在他家那小畜生手里,便忍气吞声请接电话的转告,结果那厮说声知道了就挂掉!月生,你不问的话,我是没脸和你说的,我张仁奎在江浙这些年还第一次吃这种挂落,等金荣给弄出来,老子这就去打他个鳖孙!”
“知道了。老爷子,卢小嘉现在就在我手上,我们马上带他去共舞台,本来呢,是要卢永祥找唐肯的,不过既这样,让他找您吧,你也先回个不在再说。”
张镜湖问:“那么金荣还要紧?”
“一点皮肉伤,没有大碍,不过金荣哥气难平。”
“不要说他,我都憋火,如今这后生是不是当我们这些人老了,册那,给我弄他。”张镜湖大叫。
杜月生心领神会放下电话,马祥生立刻带人扑过去,何丰林也没法再阻拦,卢小嘉给揪出来时大喊大叫,最终直接骂何丰林,说他勾结外人云云,何丰林气的浑身发抖:“大少爷,不是我在这里几番哀求,你命都没了!你说话要凭良心。”
卢小嘉蹦蹦跳跳的和他吵:“快放开我,快叫人把他们拉开,你的兵是吃屎的吗?”
马祥生一拳砸下,将这厮打的成个虾米,然后厌烦的丢给手下:“捆起来堵住嘴。”
何丰林只能目送他们这群人抓走卢小嘉开回租界。
回首满目疮痍的军营,何丰林仰天长叹:“这个不消事的!”赶紧电话卢永祥吧,电话才接来,卢永祥就在电话里笑着问:“丰林,张镜湖那老不死的找到你头上没?”
“督军,出事了,夜里面…”何丰林巴拉巴拉的一顿说,让卢永祥的好心情荡然无存,他跳脚道:“什么?你的兵就那么看着?”
“卑职回来的时候,局势已经这样,是唐肯的人用卡车直接撞开大门冲进来的,说实话,我们这些兵和他们确实没法打,人家玩的是韩老板送的军火,受的美军的培训,督军,卑职已经尽力了,你还是赶紧联系张镜湖吧。”
“废物!那这上海到底是谁的,你这个淞沪督军使是白给的?”
何丰林先给卢小嘉骂再给他骂,心里也憋屈出火头来,大起嗓门道:“回督军,卑职这淞沪督军使是您给的不错,但上海滩到底谁说了算您也知道,我刻意卖好几番周旋才和他们混成一团,您公子一来,就把事情搞砸,我还有个话没告诉您,你家少爷把人家黄金荣抓起来后,拿尿淋人家一头你还晓得?要不是我在,您家公子已经给做掉了!我能怎么办?您告诉我个章程我该怎么办?打不过搞不过还去惹人家结死仇,现在您还怪我废物,那行,我这个废物不干了行吗?”
何丰林越说越火,想起自己辛苦爬上这个位置时付出的尊严和钞票,再想想逢年过节在卢永祥府上的儿孙模样,他是真的急了眼。
电话那头的卢永祥都傻掉,何丰林要甩手他不成个大笑话了吗,赶紧道:“你这是说的什么话,你之前不告诉我那畜生做的这种事,我还以为只是些小矛盾,那我知道了,我现在去请张镜湖,你在上海等我。”
说完听何丰林不吭声,卢永祥叹了口气:“丰林,事关小佳我有点失态,那我给你道个歉,就当我再请我帮我些忙可好?”
他把话说到这个份上,何丰林只好道:“督军言重了,卑职是在琢磨怎么解决此事,唉,大少爷千不该万不该那么侮辱人啊!这样吧,我这就跟去看护点,反正卑职保证,您来之前,大少爷不会缺胳膊少腿,行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