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为人还算厚道,有火车站里的人看不过眼,悄悄追上去告诉他的侍卫,熊炳奇今天就没下车,在第二节车厢里和吴毓麟打牌都打半天,现在还躲着呢。
换做过去田中玉要将肺都气炸,这一刻他却淡定下来,猛回身又登车,吴毓麟不耐烦的问:“有什么其他事情吗?”
田中玉冷下脸来:“你是特使,我督军山东,此事责任未明确之前你也不必给我这般脸色,我来是再通知你一声,韩先生明天说不定也要出席谈判。”
吴毓麟问:“哪位韩先生。”
“假了吧。”田中玉讽刺道:“你会不知道韩怀义韩老板也在这里?”
“我当然知道。”光头的吴毓麟恼怒的拍案喊道:“韩老板是有本事,不过这件事需要政府出面,他和孙文的关系你难道不晓得?让他夹杂在里面未必有利,他还没有个官方身份,如何能让他去!”
“熊炳奇省长曾交付他大总统的信,里面恳请人家帮忙,现在你却不认,官司打起来算你说的对算我说对?还是大总统做错!”田中玉破罐子破摔后一步不让的反问。
吴毓麟被他堵住,熊炳奇终于忍不住从另外一节车厢里走出来:“督军差矣,大总统请他不过是从私交上考虑请他出谋划策而已,如今特使来却是公事,不能混为一谈,要请韩先生正式出面的话还需要大总统的公函啊。”
田中玉诧异的睁大眼:“你如何在这里?”
“刚刚和特使商议怎么解决此事,事关洋人,据说各国领事对我们都很恼怒,正说着呢,您不是忙着军马的事情吗?于是就没提前和你说。”熊炳奇不阴不阳的将他和吴毓麟的关系摆出来打田中玉的脸。
田中玉果然恼羞成怒,甩手就走。
吴毓麟看着他的背影冷笑:“明天都不去,就让他去谈,要是有什么变故我们还好做手段。”
又对熊炳奇道:“大总统既已允许我全权代表并做主,你就不要再多话,适当的时候再上,不必激怒他生出其他事情来。”
熊炳奇心花怒放的答应。
谈判的时候,他们果然不来。
只有田中玉一个人坐在桌子对面,土匪的代表周天松做过张勋军内的统带,是个见过世面的人,来后并不怯场,开门见山就要求政府三个事情。
一是诏安全军,给予正式编制和补饷一年。
二是围困军马撤退。
三是补充军火。
田中玉请他喝茶,避而不谈此事先说辩帅身体尚可,去年还在天津见过,又说和土匪关系密切的张敬尧身体也很好,周天松陪他说笑,但条件总不肯松口,田中玉看热闹的差不多了,便道:“实话说,这三个事情,都可以,不过第三条件不是现在能做的。”
“为何?”
“你们怕我们反悔我们也担心你们继续反水,人同此心是不是,所以此刻我们无法给你补充军火。”田中玉说的很诚恳,顺便提出三批撤出人质的事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