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声音沙哑低沉,明显有气无力,不过眼中的神采不曾涣散,韩秉青对他印象很好,所以相当惊喜,道:“大佬福,你醒了?不好乱动,等医生来再讲。”
他身后有人在说:“都让一让,呢位先生,先让病人看病吧。”
一个戴眼镜的儒雅男子带几个医生过来,大头成认得他,很恭敬的道:“李院长,麻烦。”
“你们这些人啊,有刀头舔血的勇气,却只知道逞强斗狠,怎么不去报效国家!”这位四十岁上下的院长对大头成教训道。
大头成讪讪的笑着退开,神色里竟相当尊重对方。
软脚喜知道韩秉青不熟悉,和他介绍说这位是李树芬先生,之前还做过广东省的卫生部长,是真正有才有德的人士。不过这厮怕说的太高大上,让太子青这种新锐大佬不快,便加一句:“我们这些人,砍生砍死,不怕阎罗却不敢得罪医生,说不定哪天他就能救你一回,是不是?”
想不到李树芬院长听到,回头就骂:“软脚喜,你个扑街便是被人斩成十八段,也不想我帮你!”
顺便又教训年轻人:“后生仔,我睇你眉清目秀不似这些字头人,趁年轻千万不选错路。”
韩秉青啼笑皆非着,软脚喜叫道:“李先生,不要说教拉,你快去帮傻福看病吧。”
“不需先检查吗。”
那边的检查结果很快出来,软脚喜惊奇的看着韩秉青:“太子青,真如你说的,他真是傻人傻福,子弹居然穿腹冇事。”
“哦?你也懂医?”李树芬也好奇起来。
这群混字头的都是五大三粗的或者青龙白虎显眼,唯独韩秉青文质彬彬在人群里不醒目也醒目。
所以慈善行事的李树芬看上他不稀奇。
韩秉青怕麻烦,干脆扯开衣服:“当年也曾中过枪,所以知晓。”
说完他就丢下一群面面相觑的走去了外边。
留下李树芬瞠目结舌的问软脚喜:“这个年轻人是边个?如何能和你们平起平坐?”他这个书呆子总算反应过来了,软脚喜道:“李院长,你又不会混字头,操碎心干乜?”
他尊敬归尊敬,也烦这个老好人这方面,干脆揭破:“刚刚那个是才在中环崭露头角的太子青,如今和胜和的大佬,一个人打服澳门,手下几十条人命,你钟意他,要跟你行医生?不如让他跟你学截肢吧。”
把李树芬先生气走后,软脚喜去找韩秉青,发现韩秉青正在外边沉思,他也不打搅,分根烟过去,两个人就在那里默默的抽着。
“仁哥也该来了。”半响后,软脚喜道。
韩秉青没答,问他:“听讲湾仔苏…。”
软脚喜一听那个名字就炸毛,不等他说完已经叫起来:“不要和我提这个扑街,我就一个宝贝女儿,却被呢个畜生欺负。”
韩秉青想到那天阿珍的泼辣样子就笑:“大佬喜,不得只听你女儿一面之词,我看到的却是湾仔苏被她甩耳光。”
“太子青,我钟意你的胆略人品,你不得因为和那个扑街亲近,就为他讲话,我女儿自幼乖巧,读书识字还会英文,她如果不是被欺辱狠了,鸡都不敢杀的呀。”软脚喜痛心疾首着,都快和韩秉青翻脸。
韩秉青无语之际,好在黑骨仁来到,见面就先问他:“阿青,傻福怎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