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到底怎么回事,不说我就跳下去,我不会游泳!”刘大鹏一副视死如归的模样,亏他这岁数了还身手这么敏捷。
几个回合之后他总算从来人的嘴里掏出真相,刘大鹏气的发疯:“你们这些蠢货,既看到他有准备为什么还要冒险!你们冒险失败挑破事情为什么还要卖我!”
事到如今来人也放下伪装,冷声道:“刘大鹏,不要敬酒不吃吃罚酒,有本事你就跳下去,我们带你的尸体回去也一样。”
“再想想你儿女。”另外一个警告。
刘大鹏不屑一顾:“我儿女早去了美国,留在这里的不过是越南买来的一个华裔罢了。”
这特么妻儿给人家照顾,还在香港算计人家的儿子。
便是群东洋人都无语。
刘大鹏倒没心理负担,道:“他们父子都是英雄豪杰,不像你们这些扑街!要不是川口成诱我做事,我也不会走上贼船。”
来人大怒:“川口君提出条件,你自己答应了怪谁。”
“是啊,怀义早和我说过,人都要为自己的选择负责。”刘大鹏叹了口气,自己钻过栏杆间的缝隙走了回来,道:“行吧,我也好久不见秉青了,你们带我去吧,我死在他手里也算成全了和怀义的一段情义。”
到底是沪上纵横多年的人物,到绝境后有寻常人没有的决定。
看他这么光棍,几个东洋人倒生出些佩服之心,言语不再轻慢,客套的道:“刘桑可以好好想想托词,事情未必没有转机。”
“那小子是拿什么逼的你们卖掉我的?”刘大鹏问。
几个东洋人没吭声。
刘大鹏心想,那对杀人放火的父子,搞不好是要拿东洋侨民做文章吧,他不亏是跟着韩怀义多年的人,所推真相非常接近。
自和东洋人挑明事情后,韩秉青便不再过问此事,只请人转薛斌回头。自己则忙碌起黑骨仁的葬礼。
碧血堂的红旗五哥刚抵香港时不过二十出头。
他带着群兄弟在潮州人和本土势力的夹缝里打拼,生生砸出和字头的招牌。要不是陆佑的出手,以及关越奎的阴狠,他本来可以走的更远。
字头江湖是时代的缩影。
尔虞我诈的争斗抵不过涛涛大势。
辛亥的成功让南方洪门将所有精力重心都调往北地,失去最大支持的黑骨仁能撑出这场面已经不容易,开拓那是奢求。
而一切终是尘归尘土归土。
在最后一场争斗里,他用尽手腕和算计,又借着金主的风,却还是输给了锐气更盛的一群。
“回想起来,其实仁哥从见我那刻起就做好赴死的准备了吧。”韩秉青恭敬而不作伪的给黑骨仁上完香后对傻福道。
傻福默默的点头,他觉得阿青是了解仁哥的,自己反而有些看不穿仁哥。
经历这一场,傻福也彻底绝掉了取代黑骨仁的心,他自己想自己那些心思都觉得好笑,我明明知道太子青不甘于人下,却还奢望靠他翻盘,翻盘后呢,大佬从黑骨仁换成太子青,我还是千年老二。
既然这样,我一番折腾又为什么,只为了告诉字头兄弟,我傻福其实是个小人吗。
他的精气神都被抽走一样,最近老的很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