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态中没有任何倾向性的表达。
直到最后,他才问了声:“你付出这么多想得到什么?”
“有些付出无需得到。”
“远东市场的远景毋庸置疑,这是不是也是一种得到。”罗斯福的话很犀利。
韩怀义淡淡的一笑:“如果有变数呢。”
“这么说你不看好蒋。”
“未来的事情谁知道呢。”韩怀义神态萧瑟,绝非做作的看着窗外:“你知道吗,富兰克林。”
“知道什么。”罗斯福看他的神态竟有些入迷,他觉得查理确实是个非常有魅力的男人,在他的一举一动里都牵引着其他人的情绪,很有感染力。
“其实我已经很累了。”
这句话深深触动罗斯福的心防,他也是个停不下来的人,罗斯福终于卸下一切防备承认道:“查理,你的理念打动了我,你并非狭隘的只为那边做事,你对欧洲和东亚的预判和我如出一辙。”
“这么说,也许你会主动找我?”
“不,我会找埃德加,但我发现和你聊天确实很舒服,这是个令人愉快的下午,或者会给未来带动一些改变。”
“有空的话,你也和埃德加聊聊,那家伙是个无趣的人,只有天晓得我怎么会忍受他这么多年。我有一句忠告,富兰克林,他也是个强势的人,所以你们的相处必须要找一个共同的目标。”
当晚韩怀义回到家内,这半年来的奔波劳累换来的结果让他满意,随之而来的是深深的疲倦。
不消停的袁克文还拉着胡适还在书房里折腾。
见到韩怀义的一刻,袁克文很吃惊:“你怎么瘦这么多。”
“我完成了一件大事。”韩怀义道,只有和克文一起的时候他才是纯粹的人,袁克文鄙视了他一眼:“周玲快生了,你知道吗?”胡适补刀:“令夫人看起来很高兴,但真实心情不是我们能够了解的,还请韩老板小心求证。”
韩怀义拔脚上楼,先跪再说吧。
第二天上午,韩怀义壮着狗胆去探望了周玲,惜月正在那边。
周玲柔弱的躺在床上,和惜月本有一搭没一搭的说话闲聊。两个女子都是书寓这样的风月出身,有聊不尽的话题。但在韩怀义来之后,惜月看姐妹的眼神就变成了看奸夫淫妇的模板。
好在张宗昌的一窝乱七八糟的女人,袁克文那些俗世珍珠都到,韩怀义才得以脱身,惜月跟着他出来时轻轻咳嗽了下,韩怀义尴尬的回头:“有事?”
当年明眸皓齿的佳人已年过半百,然而言辞依旧犀利。
面对老贼,惜月淡淡的道:“真是心疼周玲呢,就像看到女儿一样。”
这还怎么聊,韩怀义没好气的道:“你有话直说。”
“韩老板,男人喜新厌旧是正常的,但羞耻呢还是要有的,你不声不响将这个可怜女人带回来我和若兮都认了,可是我们都担心你过些年再带个回来的话,她是叫我们姐姐呢,还是叫我们奶奶呢。”
韩怀义气的直哆嗦:“你没完了是吧。”
“一树梨花压海棠,啧啧。”
韩怀义拔脚要走,却给惜月拉住了胳膊:“秉青有自己的想法,他又是个男人,那就算了,子欣却你女儿,这个年岁还没有敲定婚姻,你就不担心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