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柳濡逸又问道:“可有见到那男子长什么样?”
老妪眯缝着眼打量了柳濡逸一眼,道:“大抵也如公子这般生的白白净净的。”
“瞎说什么呢!”阿森有些不悦道:“我们家少爷可不是那样哄骗小姑娘的人。”
“哟,老身可不是说公子就是那人,老身的眼睛已经花了,他们站得远,那男子的模样老身没看得清。不过,那姑娘长得倒是不错,能让她看上的男子想来也不会差到哪里去。”
说完老妪摆摆手:“老身知道的都已经说了,你们啊,还是找别人问问,老身的同心结还等有缘人呢!”
闻言,白漫和柳濡逸也只能再次谢过。
待到要走时,老妪又唤了一声白漫,对她招招手。
“大娘,你可是又记起了什么?”白漫问道。
“不是,我是看你这画画的极好,姑娘可是你画的?你能不能为我也画一副?”老妪颤着手,摸了摸自己的钱袋道:“我这里的铜钱都给你。”
白漫摆手:“不用钱,大娘,方才您帮了我们的忙,我给您画一副就当是谢礼。”
“那多不好意思啊。”老妪有些局促的看着白漫迅速的取出了一应工具,捋了捋自己的满头银发,道:“姑娘,你要如何画?”
“大娘,您是打算让我画你现在的样子?还是年轻的样子?”
老妪震惊:“你还能画我年轻的样子?”
白漫笑着点头:“按着您的眉眼画,可能有些不准确,不过要您随时给我指正。可好?”
大娘很是欢喜,接下来一边让白漫画,一边道她年轻时是如何如何美丽,两人有说有笑。
柳濡逸坐在一侧静静的看着白漫哄得大娘乐不思蜀,眼里满是笑意。
最终大娘兴高采烈的拿着一副画,收了摊,直道要拿回去给她的老头子看看。
“小漫,你的画极好,以后可否也为我画一副?”柳濡逸伸手轻拭了白漫脸颊上的一块黑渍。
白漫欣然答应:“好啊,等你什么时候有空,现在可不行,我们还是再问问。”
几人又在附近问了一圈,结果依旧如此。天色渐晚,几人只能无奈离去。
“小漫,无需气馁,如方才那大娘所言,至少能确定的确有人在这里见过了林姑娘。若是能找到此人,说不定很多事情就能迎刃而解。”柳濡逸道。
白漫斜靠在马车的角落里,点头道:“你说的没错,照大娘这么说,这男子早就于林姑娘相识,她的一颗芳心也早已暗许。如此一来,此人就定然有迹可循。回头,我们去林府看看,问问她的丫鬟,说不定她知道些什么。”
只是他们又该如何联系到林府的丫鬟呢?
要知道如今林姑娘遭遇不测,她的家人虽然悲伤难过,可是却将此事当做一种耻辱看待,当日就已严厉告诫林府上下不可再对林姑娘的事情对外议论。
所幸此事很快就得到了解决,次日,柳濡逸去了大理寺一趟,就得到了林府上下最新的口供。
户部侍郎对女儿虽然严苛,却是一位不折不扣的慈父,他的女儿遭遇此难,他比谁都希望将凶手绳之于法。是以,事无巨细的将林艳艳的事情告知大理寺,只是要求大理寺不可对外宣扬此事,闹得人尽皆知,以全他们林家最后的颜面。
“那他们怎么说?”白漫问道。
此刻,他们还是约在昙花阁边上的茶馆见面,柳濡逸总结道:“林父林母对女儿管束严格,她一年到头也没有出去过几次。他们对女儿已有了心上人一事全然不知。丫鬟与林姑娘形影不离,最是清楚,道那男子二十上下的年纪,长相清秀,林姑娘唤他平君。两人是在一次灯会上认识,男子替林姑娘解了围,还赢了一只花灯……两人第二次见面便是在平风庙,那男子替林姑娘争得了头香的机会。从此,林姑娘便芳心暗许……”
“哎。”白漫微叹一声:“所以说姑娘家就该多出去走走,成天被逼待在家中,以至于有人对她好,她就情不自禁的坠入了情网。”
“小漫此言差矣,这个男子是否就是凶手尚可不能断定。情之一事,皆是情不自禁。”柳濡逸目光深邃的看着白漫,轻语道:“小漫,若是有人能对你好,你是否也会喜欢上他?”
“这个……”白漫尴尬的摸摸脑袋,回答道:“不好说,要看什么人。在石阚的时候,府衙上下如秦大哥他们都待我很好。池府也有很多人对我好。我不见得待我好的就喜欢……我也不是不喜欢他们,我是说我的喜欢不是你说的那种喜欢。呃,你能听懂么?”
白漫觉得自己是在绕口令,好笑的看向柳濡逸。
柳濡逸道:“那么我呢?”
此刻守在门外的洛石和阿木皆学着阿森的样子贴在门上偷听,两人面无表情,唯有阿森神情激动,攥着拳头恨不得替白漫回答。
突如其来的一问,让白漫觉得空气又变得一窒。
最近柳濡逸的举动的确让白漫感到了一些不对劲,此刻这句话,让她不由得咽了下口水,道:“你在说,你对我好?”
他的声音清朗而温柔,缓缓道:“小漫,我还没来得及对你好。”
白漫端坐着,放在腿上的双手微微一紧:“你,已经待我很好了。我很感激……”
“小漫,你知道我不是这个意思!”柳濡逸的耳尖微红,道:“在京城,我见过许多的世家小姐,她们行为举止优雅有礼,温柔大方,谈吐不凡……”
白漫默默的左手抠右手。
“可是她们就如身披枷锁,想做的想说的都不能如愿。我知道我与他们都是同一类人,背负着家族的荣辱和兴衰,做不到自由洒脱。
起初是你的胆大和行事让我赞叹,而后我发现你竟是仵作,心中大为震惊。小漫,人人厌弃的仵作,你却秉持心中所想义无反顾。你比我想象中还要勇敢。”
白漫怔了怔,有些不好意思道:“柳濡逸,你谬赞了。”她可不可以理解柳濡逸是说她有一个有趣的灵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