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谚妤欲言又止,最终还是沉默着跟白漫入内。
别院里有几颗梨树,这个时节早已是硕果累累,引人注目。
白葛依旧如她初见那般,带着一块铁疙瘩面具坐在梨树底下,一下一下的切着不知名的药材,混不在意白漫站在了他的身前。
白漫看着他动作,也没有开口。有一瞬间,她仿佛觉得回到了大尖山,她也是如此盯着白葛动作,学习他的制药方法。
“爹,小漫来了。”白谚妤打破了两人之间的沉默。
白葛一顿,切药材的力道加重,道:“你来做什么?”
“我知道你不想见我。是以这么久以来我没敢出现在你面前。可是今日,有些事情恐怕只有你能给我答案。”白漫道。
闻言,白葛放下切刀,终于是抬起头来看向白漫。
“你从什么时候知道我是白葛的?”
看来,他已经知道了昨天发生的事情。
白漫坦然道:“在石阚的时候,我听到了你们的谈话。”
“小漫,姐姐不是有意要对你隐瞒……”白谚妤微急。
白漫打断白谚妤的话:“现在说这些又有什么用?若不是王妃她认出了我。今日你就是柳少夫人。你口口声声说我是你妹妹,可你的所作所为又何曾当我是你妹妹?我们那些患难的日子难道都抵不过你对我的恨?”
“不是这样的,姐姐无意做这个郡主。只是,只是……”
“只是什么?只是因为和柳濡逸的婚约?让你不惜如此?”白漫追问。
白谚妤步步后退,咬着唇,眼里早已蓄满了泪水。
“你住口。”白葛起身,将白谚妤拉到身后。
“你有什么资格在这里教训谚妤?当初和王妃相遇纯属偶然,你姐姐也绝不是那种攀龙附凤的人。这一切都是我的主意!”白葛说话间又猛然咳嗽起来。
白漫深吸一口气,她还是头一次见到白葛情绪如此激动,和当初认识的那位处事淡然的离先生简直是判若两人。
这一切皆因护女心切。可笑的是她一直以为白葛是她爹,一直愧疚的不敢见他。
“姐姐……”白漫突然冷笑一声:“可惜她不是我姐姐啊。我也没有教训她,我说的难道不是事实么?”
白葛一窒,仿佛也是不认识此刻浑身泛着一股冷漠的白漫。
“小漫!”白谚妤怔在原地,不敢置信道:“小漫,你真的不能原谅姐姐么?姐姐真的知道错了,这么多年来,姐姐一直真心把你当做妹妹啊。姐姐本打算在大婚之后就向王爷王妃坦白一切的。他们待我亲和,我自是不忍心看着他们和亲生女儿咫尺天涯。”
白漫摆摆手,原谅不原谅的话她也说不出口,现在她连郡主的身份都没来得及接受,更无从去以郡主的身份去怨怼。
只不过白漫想了想道:“你要道歉的对象,恐怕是柳濡逸,毕竟和他成亲的那个人是你。”
白谚妤脸一白,呐呐道:“我明白了。”
白漫不忍再看白谚妤失魂落魄的样子,他们的事情终究还是要面对。想到她来此的目的,当下对白葛道:“前尘往事,还请白太医给个解答。就算你要怨要恨,也让我清楚明白这一切都是因为什么?”
晚秋的风,开始凛冽如刀,不仅吹得梨树上的梨子摇摇欲坠,更是让站在梨树底下的白漫微微颤抖。
“爹,小漫她说的没错。过去的事情她什么都不知道,这样对她是不公平的。”白谚妤劝道。
白葛有些颓然的坐在梨树底下,说话间只是盯着那些切得薄薄的药材,眼神晦暗不明,让坐在他身旁的白谚妤很是担忧。
……
五年前的那天夜晚,白府内一片灯火通明,原因是白葛的小女儿白漫连日来高烧不退,白葛即为医者又为人父,自是衣不解带为她诊治。
只不过这看似伤寒的小病,来势却意外的凶险,竟让白漫命悬一线。
白葛尽了全力,总算是将白漫从阎王爷那里拉了回来。
白夫人见白葛几夜未眠,便劝了白葛回房歇息,自己留下照看。只是谁也没有想到,到了后半夜,一群黑衣杀手从天而降,见人就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