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来人喜欢听自己唱戏,乔公公顿时来了精神,继续唱道:马渴了思想长江水,人到难中我想宾朋。头一家想起了那魏老道,二一家想起了徐茂公,鲁明星来鲁明月,还有那燕山的小罗成……”
徐思齐微笑着竖起大拇指,示意他继续唱下去。
凡是有才艺的人,都喜欢在人前露两手。
乔公公也渴望得到认可,哪怕这种“认可”并不能给生活带来任何变化。
混到了社会最底层,连呼吸都是错误,更别说会有人认真听他唱戏。
当然,主要还是唱的太难听。
忽然多了一位举止得体的听众,对心情压抑太久的乔公公来说,无疑是一个巨大的鼓励。
加上喝多了酒,精神处于极度亢奋中,管你是来干啥,我先痛快了再说。
忽听屋外传来脚步声。
有人进来了!
徐思齐闪身躲到了门后。
本想做一个噤声的手势,发现完全没必要。
乔公公摇头晃脑,一只手打着节拍,已然进入了沉浸式表演当中。
屋门一开,田宝城迈步走了进来。
他看了看乔公公,问道:“你就是乔公公?”
乔公公睥睨瞥了一眼,来了一句老生念白:“不错,正是老朽。壮士夤夜前来,是为哪般啊?”
田宝城皱了皱眉,说道:“刚才是不是有人来找过你?”
“但不知,壮士所指何人?”
“壮你娘的士!”
田宝城听的不耐烦,扬手就是一个大嘴巴。
乔公公被打的鼻孔喷血,稀里哗啦一声响,桌上的酒盅碗筷掉了一地。
田宝城叉着腰,冷冷的说道:“能好好说话吗?”
乔公公捂着腮帮子,怒道:“你为啥打人?”
田宝城一下腰,从裤腿里抽出一把明晃晃的匕首,冷笑道:“老东西,我看你是活腻歪了!再敢多说一说废话,舌头给你割了!”
看到了匕首,乔公公吓得酒醒了一半。
田宝城说道:“再问你一次,刚才是不是有人来找过你?”
乔公公点了点头。
“他都问你啥了?”
“问我、问我是不是乔公公……”
“还问啥了?”
“没问啥……”
“没问啥?没问啥就走了?”
“………”
乔公公也纳闷,刚刚那个人去哪了?
田宝城继续问道:“你跟海棠里的阿浣说,李源伍家里闹鬼,是怎么回事?”
乔公公犹豫了一下,嚅嚅着说道:“逗小孩子的话,怎么能当真呢……”
“真也好,假也好,都不重要了。我今天来,就是送你上路的!”
田宝城上前一步,伸手掐住了乔公公的脖子。
他的手劲很大。乔公公拼命挣扎,就是挣脱不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