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她没礼貌。
是她真忘了。
满脑子都是早点回去打电话,要不然东方就会睡了的念头。
十点。
子佩来到了餐厅旁的电话亭下。
没有人打电话。
这样最好。
子佩就可以放心大胆的,倾听那个小男人的胡说八道,保证不害羞了。
呼机又来了信息。
她以为是李东方,迫不及待的追问她,有没有回来。
拿起来一看。
是秦明秀:“子佩,他不要我了。”
子佩一愣,悄声说:“搞什么呀?你可是我亲自,为他挑选的媳妇呢。他不要你,还能要谁呀?他敢不要你,我会把他绑到你面前的。”
她想了想,决定先给秦明秀打电话。
电话刚通,秦明秀就在那边哽咽着,用怨妇般的语气,数量起了李东方的不是。
“如果不是他,当着马健的面,在村部大院内指着宋红颜,说他就喜欢这种家伙大,皮肤好的小娘们,人家会误会他,单独邀请她出差的意思?”
“要不是我送宋红颜时,再三埋怨她脑子有病,敢在公司高层都在场的场合下,拒绝服从他的工作安排。宋红颜也不会急得冒出泪水,冲我吼出他曾经对人说过的话!”
“子佩,你说,我得知宋红颜为什么不听话的原因后,我是不是特生气?”
“毕竟宋红颜是我的好闺蜜,她走投无路来投靠我,我却不能保护她。”
“甚至,当着大家伙的面,宋红颜都不敢对他解释,为什么要不听招呼的原因。因为那样,会有损他的威信!”
“可他倒好!”
“当场就让大嘴巴风,给王者打了电话!”
“大嘴巴风,也是狗腿气息十足。帮李东方对付宋红颜,马不停蹄的就给王者打电话了。”
“宋红颜因受小流氓那句虎狼之词的影响,本能反应失误后,偏偏又无法解释,哪儿还有脸呆下去?她只能主动辞职啊。”
“李东方如果看我的面子,只要一句挽留,她就留下了。”
“可他什么都没说!”
“我送走宋红颜后,回家就给他甩了脸子。”
“他却对我说,这是子佩的家,谁都没资格在这儿甩脸子。”
“这句话,扎的我的心,好疼。”
秦明秀说到这儿后,再也忍不住,抱着电话呜呜的哭了起来:“除了被他那样子,我什么都给他了。你也答应我,可以和他来往,甚至嫁给他了。可他心里,还是只有你。”
子佩默不作声。
秦明秀今年27岁,出身豪门,精明强干,气场十足。
现在——
秦明秀在比她小了三岁的子佩“面前”,哭的像个孩子。
尤其听她说“我现在,独自在办公室内。晚饭也没吃,又冷又饿”时,子佩轻轻叹息,柔声安慰:“你等着呢,我找他帮你说好话。让他原谅你,去找你呀。”
秦明秀叫道:“我又没有错,凭什么让他原谅我!?”
子佩说:“你错了呢。”
秦明秀不服气,用力吸了下鼻子:“子佩,做人除了得有良心之外,还得懂得公平。你说,我哪儿做错了?”
子佩抬头,看着天。
有些空灵的眸子里,浮上了明显的“如果我能嫁给他,多好”的痛苦,轻声说:“如果我是你呀。我就会在他说出那句,这是子佩的家那句话时呢。当场反驳,这也是我的家呀!”
秦明秀愣住。
“这也足够证明了,在你的潜意识内呀。”
子佩又说:“并没有把那个家,当做你的家呢。”
秦明秀——
子佩耐心等了片刻,问:“你说,你错了没有呢?”
秦明秀不情不愿:“可能错了。”
子佩又问:“那我帮你,给东方说几句好话,让他原谅你的说法,对不对呢?”
秦明秀吭哧半晌:“对。”
“那就去洗洗脸,等他去接你呢。”
子佩说完,春葱般的左手食指,按了下话筒卡。
李东方的电话响起——
他正趴在案几上,奋笔疾书。
他这次去南方,除了挖人,采购进口的服装原材料之外,关键是鞋底的制作。
这年头的鞋底,基本都是那种死沉死沉的牛筋底,或者橡胶底。
运动鞋的款式,更无法和后世的“绿尾,贝壳头”之类的相比。
至于鞋底有气垫之类的,想都别想了。
其实鞋底气垫这种技术,凭空想象很难,但只要有人研发出来,高仿简直不要太简单。
后世——
钩子品牌在某次新闻发布会上宣布,他们将推出一款“气垫鞋”。
而东土某个以造假国际品牌的厂子,立即关注了这个信息,迅速投入自己的科研力量,研发气垫鞋。
并研发成功,以钩子品牌上市。
消费者们,都以为钩子的这款鞋子,鞋底都有气垫,毕竟价格高嘛。
可后来——
一群打球的孩子,从钩子专卖店内买的鞋子,鞋底开裂,却没看到气垫。
这孩子就找到了专卖店,说是他们售假,要求赔偿。
钩子这才告诉大家,说他们没研发成功。
可是东土某县出售的假货钩子鞋,却带有气垫。
这事闹的——
当前,李东方当然不会搞什么气垫鞋。
不过,他完全可以用后来的工艺,造出后世的畅销鞋底。
看他伏案工作,小太平和路镇都没打搅,各回各方,四仰八叉的想好事。
李东方听到手机响后,顺势拿过来,接通:“哪位?”
没人说话。
却有清晰,轻微的呼吸声,从话筒内传来。
李东方知道是谁了。
他立即丢开笔,眉开眼笑的问:“不说话?看来是打错电话的。挂了啊。”
话音未落——
子佩那柔柔弱弱的声音,就从话筒内传来:“东方,我想你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