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
路雪擦了擦泪后,拿出香烟点上了一颗:“周天晚上,老村长特意找到了我,和我说了一些话。我知道,他是想借助我,来传达给你和宋红颜。”
“什么话?”
颜熙脸上的飞红,逐渐的消散,眼神却开始闪烁了起来。
高智商的女孩子,很轻松就预感到了什么。
烟雾袅袅中——
路雪把那晚老村长说的话,她给老村长的答复,以及对李东方说过的那番话,全都给颜熙,仔细的讲述了一遍。
最后。
路雪站起来,拍了拍屁股上的草屑:“谁也挡不住,我给东哥当情妇。我也不在乎,别人是怎么看我的。反正,我会努力的工作。会配合东哥早日实现,把李家村打造成云海第一村的梦想。”
“该说的,我都说完了。”
“至于你,怎么处理你和东哥的关系,那是你的事。”
“颜熙,看在你帮我找到了,能让我证明自己不是个花瓶的份上,我劝你一句。”
路雪居高临下,俯视着颜熙:“你想成为李夫人的希望,相当的渺茫。因为,你既没有像子佩那样,和东哥相依为命十多年。也没有像秀儿那样,把全部都交给了他。”
“关键——”
路雪转身就走:“你是傲娇的颜公主,是不可能像我这样,甘心给谁当情妇的。颜公主,风向不对,该撤就撤吧。要不然,你会受伤,也会伤害别人。”
路雪走了。
那边依旧锣鼓喧天。
夕阳越来越美。
颜熙——
呆呆的看着水面,始终一动不动。
夜。
悄悄的来了。
烟火落下,偃旗息鼓。
路灯全部亮起的新公路上,数不清的孩子,来回的疯跑。
甚至还有许多,来自外村的老人,拄着拐杖在家人的陪伴下,颤颤巍巍的走在路上,浑浊的老眼里,不住有水光闪现。
他们都是从旧社会过来的。
黄土埋到脖子上了,才在家门口,看到了这么宽的柏油路。
“山儿啊,你说咱们村,以后能有这么宽的马路,点起这么多的灯吗?”
一个老人问着孙子,颤微微的蹲下,满是老筋蹦起的手,像是抚摸瓷器那样,轻抚着路面,嘴里喃喃地说:“只要是在上面晒个麦子,晒个棒子,那得有多便(bian)宜啊?”
(我们镇上刚修了公路时,只有十几米宽。那个晚上,我就带着两年后去世的奶奶,去了路上。她老人家就抚着路面,说出了这番话。那年,是九零年的夏。)
“奶奶,会的!”
老人的孙子还没说什么,一个穿着鹅黄长款的女孩子,蹲在了她面前。
路雪搀住老人的胳膊,用肯定的语气说:“也许用不了多久,就能看到你们村,也有了这么宽的大公路。李家村的李东方,会拽着咱们天桥镇的六万乡亲,都过上好日子的。到时候,您老就算在大
门口晒太阳,也许就能每个月,领几百块的养老费呢!奶奶,您得保重好身体呢。”
放在数月之前——
路雪看到穿着破旧,袖口因擦鼻涕都发亮了的老太婆,只会觉得胃口翻腾,暗骂这老不死的,抬手捂着嘴,转身就走。
可这段时间。
路雪彻底沉下来,几乎每天都在各村奔波后,她才发现!
就是这些“没有文化,不讲卫生,邋里邋遢的‘老不死’们”,才是经常教导子孙后代,要好好珍惜当前的好日子,要感谢国家感谢党的“宣传员”。
这些老人,都经历过苦难,灾害甚至战乱。
他们比谁都知道,得好好珍惜来之不易的生活。
同样,他们整天挂在嘴边的话,也会给子孙后代,产生巨大的影响。
家有一老,就是有一宝。
东土正是有着,这么多个感谢国家感谢党的老人,才是社会越来越稳定的基石。
即便开放后,西方文化对东土,形成了强有力的冲击!
许多所谓的文化大咖,整天红光满面的,振臂高呼的那些,在他们眼里,就是狗在放屁。
路雪当然不知道,当前东土群众,正在遭受这些人疯狂的洗脑,和荼毒,并在后世产生了相当大的恶劣影响。
站在不远处的李东方——
却知道!
事实上,也正是随着这一批老人的离世,那些文化大咖才少了对抗者,才更加的如鱼得水。
只等2020年后,随着那场蔓延全球的灾难来临,东土的年轻一代,才集体觉醒。
才把那些膝盖被截肢的“贵族”,给丢到了垃圾箱内。
“路雪变了。”
“子佩也变了。”
“很好——”
李东方回头,看向了幻影集团的停车场内。
那边,正在播放露天电影。
高山下的花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