便将自己发现张寄的情形说了一边,又说了蒋佳月是从远处听到动静才跑过来,一路互送张寄回来的。
“他分明是自己不小心踩在石头上滑倒了,大夫也说根本没事,竟然也用这事污蔑人家姑娘,亏得你们一家子还是读过书的,竟是我瞎了眼,把你们张家当斯文人敬重了!”
说罢,转身就要走,还不忘对蒋佳月道,“别怕,这事儿就是闹到官府,叔也给你做主!走,回家,你今天刚回来,别跟这家人掰扯!”
“嗯。”蒋佳月乖巧地跟在他身后,回头看了一眼众人,欲言又止的委屈模样,实在可怜。
张寄憋了一肚子的话,好不容易理了半天,有了头绪,正待要说,被他一顿呵斥,张大了嘴愣在那里,又把话忘了。
秀才娘子也有些怀疑儿子的话。
张寄对蒋佳月的心思她是知道的,当初哄了好些天还是不愿退亲,最后实在没法子,把人拽去了张婆子娘家,好吃好喝好玩了几天,才松口说可以娶表妹,但还是要蒋佳月。
张婆子和秀才娘子便哄他说,先娶了正妻,再让蒋佳月做小。
还说了蒋家缺银子,表妹家有银钱,到时随便拿出点给蒋家,蒋佳月一定会同意的。
谁知道她儿子有没有把这些话说给蒋佳月听。
若真是如此……
张寄是她身上掉下来的肉,什么脾性秀才娘子一清二楚。
张家虽不富有,但因秀才不用交赋税,还有官府补贴,一年四季青苗秋粮地,家底还算殷实。
张秀才与娘子就生养了张寄这么一根独苗,要继承香火的,一家子自然千疼万宠,打小要什么给什么,从没受过什么委屈。
他若去让蒋佳月做小,却被拒了,还真说不准,是不是看准了蒋佳月去洗衣裳的时机,要去纠缠,最后自己摔倒了,却气不过说是蒋佳月打的。
毕竟她儿子这个身形,再对比蒋佳月豆芽菜般的模样……
秀才娘子沉默了。
因而母子二人,眼睁睁看着蒋佳月在一众同情的目光中,慢慢走出了张家的院子。
村里的人也都跟着散了。
总归张寄没出大事,张家人如此不厚道,留下来也没什么用,还不如赶紧回去,当做闲谈笑料,做活的时候将张家母子的做派讨论一番,再咂咂嘴,摇头叹息一声。
人心不古啊!
走出张家的青砖瓦房,便有姨娘大婶过来,安慰蒋佳月道:“没事了,啊,没事了。”
“就是,月丫头别怕,大娘给你做主!”
“快回去吧,你娘该在家里等急了。”
蒋佳月点点头,感激地道:“谢谢大娘,我没事,就是、就是有些难受。”
说着,带了鼻音出来。
“可见是委屈狠了。”有人就轻拍她后背,“好了,别哭了,走吧!”
众人这才四散开来,分别回了自家,再将此事添油加醋到处说说,自然又是一番流言蜚语。
对蒋佳月而言,除了再已经不大好的名声上再添一点不好外,并没有什么损失。
倒是张家,只会比自家名声更难听,甚至会对张寄明天初春的举孝廉不利。
蒋佳月脚步轻快地往回走去。
终是出了一口恶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