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我淡淡地看着他,没有插话。
过了一会儿,陆涵叹了一口气,“都是陈芝麻烂谷子的事情了,当时我家老头子曾经来过一次国内,遇到过十几岁的沈蔚然,沈蔚然曾经向他求助过,坏就坏在我家老头子是个烂记性,他明明答应了沈蔚然,最后却忘记了这件事情,这才导致我们两个人的恩怨起点。”
“你懂的,见死不救有多大的仇,或许我家老头子那时候出手救一下,沈蔚然,你,林思思,结局都会不一样。”
陆涵说这话的时候语气很轻松。
我从这轻松里听出了很多的无奈和感慨。
这也是我第一次听他提起他的家人,老头子,大概是指他的父亲吧?
可以想象出当时沈蔚然明明看见了希望,却最后变成绝望,是怎样一种心情,这上一代的恩怨延续到今天也无可厚非。
更重要的是,我知道沈蔚然原本不是会记仇的人,帮是道义,不帮也不能怪人家,可偏偏陆涵他一直在跟沈蔚然作对,并且还准备接手祁镇海的产业,这在沈蔚然看来,是个极其不能接受的事情。
我张了张嘴,最终不知道应该说些什么。
车子在这个时候挺了下来,警察局三个大字恍地我眼睛生疼。
陆涵不方便进去,当我一个人捧着账本跟证据走进去,又一个人空身走出来的时候,天知道我是怎样的心情。
每一步都沉重到无可附加。
在我的背后,十几辆警车鱼贯而出,像是接到指令一般都朝同一个地方行驶而去。
我肚子里的孩子在不停地骚动着,提地我的腰都直不起来。
红的,绿的,闪来闪去的灯在我的眼底交汇成最后的色彩。
这一次我没有做梦。
当我醒来的时候,看见沈蔚然的眼神,就知道一切都结束了。
我躺在沈蔚然的家里,他的家里干干净净,已经没有一丝丝林思思存在的痕迹。
他说林思思死了,昨天晚上死在医院里,死因是癌细胞扩散导致多器官衰竭,在知道得了绝症以后她从来没有去治疗过,她甚至还吸过毒,所以说才会来的那么快。
从沈蔚然的语气里我大概可以听得出来,我昏睡了一个礼拜。
这一个礼拜发生了很多很多的事情,多到我潜意识里拒绝自己醒过来,拒绝自己去面对这个真相,甚至拒绝再回到这个世界来。
“祁东野呢?”我舔了舔有些干涸的嘴唇,问沈蔚然。
沈蔚然的眼神里没有一丝闪烁,似乎也知道事情已经到了这一步,再瞒着我也没有任何的意义,所以他干脆很坦白地告诉我,“祁东野被抓了,原本祁镇海处理的很干净,但是没有想到那个山上的农家乐是有主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