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我装作事不关己的样子,轻松地说了句,“据我所知,夏丽菁已经在雨宸上班了。她是有备而来的,又怎么会轻易离开?如果你能劝得动她和陆行,当然是最好的。否则,就算我今天求情,让陆言放过陆行。谁知道明天,陆行是不是就会拿陆言开刀?你现在尚且劝不动陆言,那时候你更劝不动陆行。所以在这个事情,我的态度不是最重要的。”
陆夫人那边明显沉默了下来。
她打这个电话的时候,大概是有想过我会拒绝的,所以她或许早就考虑好如何说服我。是用婆婆的姿态迫使我听她的话,或是采取哀兵之策,让我心软,我不知道。我只知道,我这番话把皮球踢了回去,让她哑口无言。
良久之后,陆夫人的语气虽然没有方才的亲近,却也不算刺耳,淡淡的说,“阿言能娶到你这么聪慧善辩又明理的老婆,是他的福气。你好好休息吧。也不用来看我了。我没多久也要出院了。”
说完,她就先挂了电话。
我累到脱虚,让高萍赶紧给我倒杯水啦。
高萍递水时,眉毛挑的老高,“行啊你。闻静,刚刚那番话,真的是让我刮目相看啊。果然,什么样的男人能造就什么样的女人。以前,你跟着闻遇笙屁股后头转时,我就觉得你是个傻白甜。后来,你嫁了个人,我就觉得你一个黄脸婆,越来越和社会脱轨,谈吐打扮越来越和你婆婆一样俗气的不行。结果才一年过去,就升级成红楼梦里的王熙凤了!”
我咕噜咕噜地干完了一杯水,才缓过气来,似有若无地说,“我倒是觉得,如果一个女孩能不用经历太多事情,一直保有纯真的心,才是最幸福的。”
四个小时后,陆言回来了。
高萍一看到陆言出现,就立即告辞,不愿当我们的电灯泡,还把睡着的小灯泡陆心晴也带走了。
病房里,就剩下我和陆言两个人时,我凝眸看着他问,“刚刚干嘛去了?”
陆言把目光移开,看向窗外的亮着夜明灯的景色,突然开口道,“刚下过雨,外面的空气很清新,要不要和我下去走走?”
我伤的是手,不是脚,却在病床上躺了一天了。明知道他在转移话题,但也忍不住心动,就起床了。
我站起来的时候,陆言主动给我加了一件外套,不想折腾我的手,没让我把手伸进袖子里,而是系了第一个纽扣,像是披风一样包裹着我。
我的脖子被勒得难受,几次想脱掉。他都以一副不穿这个就不许出门的姿态来威胁我。
小不忍则乱大谋!
我忍着脖子上的累赘,跟着他离开病房,下了三楼,才走到一处绿化景观带。
我们并肩走在绿油油的小路上,呼吸着湿润沁凉的空气,彼此的肩膀时不时磨蹭到一起,透着说不出的岁月静好的安宁。以至于,我都不忍心追着他问那些扫兴的话题。
直到走完这条路,在转弯口时,我踩滑了一处青苔,陆言一把搂住我的肩膀,厉声数落了我几句,才打破了这一刻的安静。
我乖乖挨骂,也不顶嘴,一个劲地与他傻笑。
他一个人骂累了,叹了口气,用手指头戳了戳我的额头,“你哟!”
再然后,他就不烦心地拽着我的胳膊走。我们来到一处树林茂密的地方,决定在石凳子上坐一会儿,休息休息。
因为下过雨,石凳子上还是湿的。
陆言一点都不心疼,直接把价值几万的西装脱下铺在上面,让我坐在他的衣服上。
我看的那么叫一个心疼。但真坐下去的时候,也就放宽心了。再贵也不过是件衣服,他就这么乐意宠我,而我也这么乐意被他宠。
我和他挨着坐,仰头看着今晚上的月色。
突然,他开口说,“闻静,我想吻你。”
陆言难得的简单直白,让我有一丝的诧异。从来他都是直接吻了再说,哪里会和情窦初开的毛伙子一样,还问女方愿不愿意给他吻的?
我没有动。
他却伸出手揽住我的后脑勺,硬是把我的嘴唇往他的嘴唇上靠拢。
一场强势的掠夺过后,我的鼻尖停在他衬衫两公分左右的距离处,呼吸间满满都是他身上散发出来的荷尔蒙味道。更让我招架不住的是,他的手指插.入我的头发,粗糙的指腹磨砺着我的头皮,让我身上的痒从脊梁骨一路游走到臀部处。
我抬头看他,他也恰好在看我。
空气里,满是的暧昧气息,随时都能一触即发。
陆言松开我的头发,捧起我的手细细检查,长而密的睫毛充满了柔情,他温热的气息吹拂在我手上,麻麻的。明明隔着厚厚的一层纱布,我应该什么都感觉不到,可我还是觉得我受伤的手指头在被数万只蚂蚁咬噬,敏感极了。
他吻了吻我的手指头,沉然说,“专属于我的东西却被别人伤成这样,是我的错。”